小夭:“???”塗山璟怎麼來了?
西炎王若有所思的看向小夭,笑問道:“竹鹽的事先放一放,外爺好奇啊,這都晚上了,怎麼還有小夥子來找你?看來,跟你關系……還不錯吧?”
小夭回道:“您說塗山璟啊,害,那是我以前在清水鎮的時候,救了一身重傷的他,那時候他都快要死掉了,他痊愈之後一直都想要報答我,視我為救命恩人呢。”
西炎王點了點頭,今晚他心情不錯,于是大手一揮,對大總管道:“既然是小夭的朋友,那麼來者是客,讓他進來吧。”
大總管彎腰領命,拎着拂塵一轉身,就向宮門口的方向一溜煙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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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大門處,塗山璟披着翻白毛領的竹青色大氅,雙手放在唇邊呵氣如霧,他英俊的面孔泛着紅,也不曉得是天氣冷凍的,還是因為即将要見到小夭,從而激動導緻的。
角樓上火把亮了起來,淺淺的暈黃映亮了些塗山璟腳下的路,此時玱玹從他身後走出,見他這麼一副雀躍的模樣,不免嗤之以鼻道:
“我勸你省省吧,陛下連我這個親孫子都不見,怎麼可能見你,你還是别在這受凍了,跟我回驿館歇息吧——你看我對你多好,希望你能記住我的情。”
塗山璟放下手,扭頭看向玱玹,清潤的眼睛堅定又明亮,道:“多謝好意,我不想走,而且,恕我直言,我不是你,未必同你一樣待遇。”
玱玹眼眸微閃,故意刺激他道:“你有什麼不一樣?你恐怕還不知道,我那好妹妹小夭,在西炎城有多受歡迎!所有的權貴子弟都為了她,通通打的頭破血流!”
塗山璟隻覺得心中慢慢爬上一層冰寒之氣,他咬了咬唇,卻仍舊固執道:“看來小夭很受歡迎,我,與有榮焉。”
玱玹忍不住仰頭笑了兩聲,道:“你與有榮焉?你在這光榮個什麼勁,好像我妹妹跟你關系多好一樣。”
塗山璟一字一句道:“總而言之,我和小夭,比你和她要強好多,我從來沒有抓她,打她,罵她,關她,而你,全都做了。”
玱玹為之氣結,咬牙切齒的瞪着他,道:“塗山璟,你也就隻能揭我傷疤這麼點本事了。”
塗山璟淡淡一笑,道:“總比有人什麼本事都沒有,要好很多。”
玱玹被他不鹹不淡幾句話氣的不輕,他回過頭,胸口劇烈的起伏,過了一會兒,才堪堪将怒火壓了下去,用力的點了點頭,嘲笑塗山璟道:
“行,我這一片好意,被你視如敝履,好哇,既然你這麼執着,那你就慢慢等吧。”
玱玹說完就想轉身離去,突然身後聽到宮門傳來熟悉的開啟之聲,他錯愕的回頭,就看到大總管邁着四方步,來到塗山璟身邊,像沒看到玱玹一樣,隻淡笑着對塗山璟道:
“這位想必就是青丘塗山家的二公子,塗山璟吧?”
塗山璟連忙微微彎腰向大總管作揖行禮,克制住激動,道:“回大人的話,正是在下。”
大總管上下打量了一番塗山璟,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都說青丘二公子形貌昳麗,是個玉面郎君,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們陛下說啦,既然是王姬的朋友,怎麼能将客人置之門外呢,璟公子,随老奴來吧,陛下和王姬都在朝雲殿等你呢。”
塗山璟一顆心噗通噗通的劇烈的跳着,他欣喜若狂,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動,連忙擡手正了正玉冠,又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将渾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确定沒什麼不妥,這才跟着大總管往宮内走去。
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瞥了眼一臉鐵青的玱玹,沖他露出一個溫潤如玉的淺笑,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态離去了。
玱玹站在原地,深冬的夜晚已是極冷,他此時又宛如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身的冰水,渾身都在簌簌發抖,隐在袍袖裡的手握成了拳頭,指甲狠狠的掐進了皮肉裡。
爺爺,你好無情!小夭,你更無情!
為什麼可以讓塗山璟進去,就不讓他進宮呢?他進宮了又能做出什麼事?還是以為他進去了,西炎山就落入了他的手中?他們也太看得起他了,可笑啊,可笑至極!欺人啊,欺人太甚!
“哈哈哈哈……”玱玹的眼中泛着水光,怒極反笑,一雙眸子逐漸變得猩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