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你怎麼樣啊!”相柳失聲喊道。
小夭伸出雙手,五指伸展又握攏,摸了摸臉,拍了拍胳膊和腿,沒有感到一絲不适,剛才那灼熱滾燙的感覺,在她進入桃花林的一瞬間就蕩然無存了。
風吹拂着粉白相間的花瓣,在空中打着旋的落下,飄灑在她的頭發上,輕輕的依偎在她肩頭,風是涼爽的,腳下是軟軟花瓣鋪就的地毯,她隻覺得非常舒服。
“我很好,相柳,這裡不熱了,還有點涼快呢!”小夭開心的向相柳招手,想讓他過來。
不熱?涼快?相柳并沒有感覺到,相反他苦苦支撐的結界,仍舊有被熱力迅速灼化的痕迹,他不得不随時随刻都在耗費靈力去修補。
他的額頭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珠,覺得很是辛苦,卻還在兀自強撐着。
小夭看出來了,她也覺得很奇怪,她是真的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為何相柳的感受和她不一樣呢?
“小夭,你終于來了。”
仍舊是那個男聲,小夭舉目四下,除了相柳和紛紛灑落的桃花,根本就沒有其他人,而那個男聲在這林中,根本就不辨方向,好像是從整個桃花林裡傳出來的。
“你是誰,你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小夭前後左右的轉着圈的問着,雖然心裡感到奇怪,但并不恐懼,她也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小夭,我終于又能見到你了。”此時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小夭大大吃了一驚。
天呐,這是怎樣的一個聲音呢!好像嗓子被烈火反複烘烤,都是裂口,每一個字,都好像是在磨砂紙上剌過,非常的刺耳,而且已經完全分辨不出男女了。
“我在這裡。”不分男女的聲音再度響起,這次小夭準确的捕捉到,是從自己的身後傳來的。
小夭猛的轉身,卻看到身後方的桃花林上空,漸漸的浮現出一個光點,本來是小小的一團,随着越來越盛的光芒,光團在不斷變大,光芒如太陽一般灼亮耀眼,小夭不由自主的伸手擋了一下,透過指縫的陰影處,看到光團變幻為一個人形的弧度,漸漸的光芒弱了點,那個聲音就又響起來了:
“小夭,是我,我是娘。”
小夭的心有着一瞬間的停滞。
在結界中的相柳也感受到了,他皺眉看着前方的一切,努力往前走,卻是感覺每一步仿佛踩在熾熱滾燙的烙鐵上,寸步難行,他仍舊努力的向着小夭的方向而去,不過通過他天生野獸的直覺,并沒有發覺那個仿佛被太陽光萦繞的人有什麼威脅,他隻是通過靈力,辨識到對方,應該是個女人。
她應該就是那位旱魃了,隻要她不離開,這方圓數裡便會一滴雨都不會落下。
可她怎麼會說是小夭的娘親呢?!!
“我在這裡,已經等你三百年了,不見你一面,我就不會離開,縱然每日受着烈火焚身之苦,我也要,堅持到見到你的時候。”
那人身上的光漸漸的淡了下來,小夭看到一個女人,渾身上下都是灼傷的痕迹,她沒有頭發,隻能勉強通過她纖細的身形,判斷她是個女人而已。
原主的母親,是叫西炎魃,也叫西陵珩。
小夭整個人都是呆滞的,照理說她不是原主,是對眼前的西陵珩是不應該有感情的,可她感覺現在自己的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胸中奔騰着數不清的辛酸與刻骨的委屈,随後通通化為淚珠,滾滾而落。
“你,你是我娘?你,”小夭聽到自己已經變了調的聲音從喉嚨裡,不受控制卻又艱難無比的擠了出來:“你騙我,你說過,要我等你回來,可是你騙我!”
其實這不是小夭的本意,應該是她的這具身體殘留的原主的執念——她是無時無刻,都在惦念着她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