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麼一說,我也這麼覺得,”相柳壓下心頭的激動,與赤宸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到處跑了,我就看着這個……麗兒吧。”
他剛才有聽到那個小男孩喊她麗兒,麗兒,麗兒……他在心頭默默念着,小夭,希望真的是你。
赤宸看了眼他,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也不必太過在意,總之已經過了八年了,看着難熬,一回憶,又仿佛彈指一揮間似的。”
相柳深以為然,心下輕松不少,略一思忖,道:“過兩天就是每月十五了,我要回去給小夭療傷了——也算又能見她了。”
他說着說着,面上浮現三分溫柔,三分期待,四分黯然。
“好了,沒事了,苦難已經快過去一半了,你盡管放心的去北海,辰榮義軍那裡不需你費心,有我呢,”赤宸說着說着又笑了起來,接着道:
“我以前也是多慮了,二十年,你倆的感情……肯定沒事,若她有二心,回頭我給她扳回來。”
相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隻要她能平安歸來,那些事又算得了什麼呢?”
赤宸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一笑,又若有所思的看向裡間的窗口——回春堂的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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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被桑甜兒抱回去以後,老木他們輪番過來給她檢查身體,壯壯還在那裡哭的抽抽搭搭啊。
“阿爹。”
桑甜兒喊的是老木,畢竟麻子串子都是老木和原主撿回來的,早就把他們當成爹娘一樣的人物看待了,所以他們成婚以後,就不像之前插科打诨似的渾叫了。
“阿爹,夫君……你們看麗兒到底怎麼回事,以前從來沒有見她頭痛過啊!”桑甜兒眼圈紅紅,擔憂的眼淚汪汪的。
小夭有些無奈,躺在桑甜兒懷裡一直閉着眼睛裝精神萎靡,畢竟她的這些家人,哪怕是芝麻綠豆的小事,也是一個賽一個的能扯上老半天,更可況是她身體“不舒服”這樣的大事了。
老木放下為小夭診脈的手,又摸了摸她的額頭,問向壯壯道:“壯啊,你确定麗兒剛才頭痛了?”
壯壯道:“當然啦,阿爺你怎麼不信我啦,我能亂說這些話嗎?”
老木收回手,撓了撓腦袋,道:“可這瞅着确實沒事……”
桑甜兒突然想到了什麼,一疊聲道:“阿爹,我小時候在老家,看到過一個孩子,他出生一直到三歲都沒事,可他到三歲半的時候,突然頭痛發病了,有個高明的大夫說,是因為腦子裡有個什麼‘風涎’,是胎裡帶的,說什麼因為嬰兒的時候風涎尚小,所以暫且沒事,随着年齡越大,風涎越大,就會在某一個年齡段發作……”
桑甜兒說着說着,愣是把自己說的臉色煞白,幾乎不曾被吓死,串子見狀心疼,忍不住安慰道:“甜兒,你想多了,麗兒怎麼會這樣呢?你個女人家家的,别自己吓自……”
串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桑甜兒雙眼含着淚的瞪了回去,口中哀怨道:“你這做爹的,哪有我這個做娘的心細!你能想到什麼!你以為我願意這麼詛咒自己的女兒嗎!我是……我是怕呀……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