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勒跪在地上低着頭一動不動。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在向神祇虔誠祈禱,感謝剛才的賜予。
又過了好一會,迦勒還是沒起身,衆人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祈禱要這麼久嗎?
“呃……”迦勒尴尬地開口,“我腿跪麻了,有沒有人拉我一把?”
衆人:……
阿斯代倫無語地上前想要拉迦勒一把,卻沒想遊蕩者的力量一向薄弱,這一下不僅沒有拉動披甲的獵魔人,自己都差一點被反作用力拽倒。
最後是明薩拉這位聖武士,對體虛的男隊友看不下去了,一手一個地把迦勒和阿斯代倫從地上拽起來。
邪念跟在明薩拉身後,把法陣中間的蓋爾也扶了起來,尾巴興奮地搖擺着。
“迦勒,迦勒,蓋爾是不是沒事了?”龍裔問道。
影心則是詢問了更深層的問題道:“剛才是冥府王子神降嗎?祂來費倫了?”
迦勒深知直白說剛才是真神動手,容易引起一些隊友的惶恐,比如負責背行李箱的古怪變形怪公牛,于是美化了一下說辭。
“蓋爾暫時沒事,他自有真神幫助。”哪位真神幫的就不說了,嗯……
“冥府王子的力量當然大部分在冥府,隻是我這個代行者在費倫,調用了一部分神力而已。”嗯,紮格确實大部分力量在冥府裡被時間禁锢着……
“啊對了,這個錘子還能用,還你。”為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迦勒遞出了已經失去聖血的釘頭錘。
影心疑惑地接過來,随後又看見迦勒遞給自己一把長劍和兩件魔法裝備。
“這是?”
“等萊埃澤爾醒了,預計就能進入幽影詛咒之地了,多一份力量總是好的。”說完,迦勒就從自己的背包裡給各位隊友掏裝備。
有獵魔人帶頭,邪念這位撿垃圾…嗯,收集戰利品愛好者,也開始分享自己一路而來的收藏,力求每一位隊友們手上不能空着,全副武裝進詛咒之地。
一時之間大家也開始就地修整和紮營,分工配合好不忙碌。
“我這裡有個披風,可以隐身。”邪念剛把一柄匕首遞給阿爾菲拉這位新加入隊伍的提夫林詩人,就又從自己的背包裡翻找出一卷紅色的長披風。
“前兩天晚上有個自稱是‘管家’的矮小怪物,突然找上我,說我是什麼小主人,然後送給我這個披風。”邪念把披風遞給迦勒說,“我覺得施法者穿它沒什麼用。”
迦勒接過這卷披風,疑惑地看向邪念,“感覺才分開幾天,你們怎麼發生了這麼多事?為什麼還要停留在隘口這裡?那個管家是怎麼回事?
還有萊埃澤爾的傷勢,短時間看起來很難痊愈,這個披風先給遊蕩者,接下來我會換上重甲。”
以費倫目前普通裝備的造甲技術,換上重甲基本就和隐匿潛行絕緣了,能隐身的披風獵魔人也暫時用不上。
于是披風被轉交給了阿斯代倫手上,邪念沒什麼意見,把披風塞給衍體後,就在迦勒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尾巴盤起來繞了自己半圈。
“關于管家,我也記不得,它來了好幾次了,每次都說着侍奉鮮血,享受鮮血與殺戮,和殺殺殺什麼的,我以為你這個血神選民會認識它?”
迦勒皺眉,對這個隻有邪念能看見的管家,帶着戒備與謹慎,“……,我不認識什麼‘管家’,不過有蝌蚪為你們制造幻像的前車之鑒,你謹防詐騙。”
“好的,”邪念點頭牢牢記着迦勒的提醒,繼續起這些天的經曆,“分隊那天,我路上從豺狼人手裡救了兩個商人……”
迦勒錘着自己還在發麻的大腿,也開始認真聽邪念講述。
在那天分成兩支隊伍以後,邪念在前往渥金休眠地的路上,順手救下了兩名行商,接着便沒有多管,直接到達了休眠地,并得知焰拳大部隊已離開。
原本邪念小隊是想直接追趕焰拳大部隊的,但……由于邪念一路撿戰利品的好習慣,他們小隊的負重太重了,背着爬山路并不是一個好選擇。
于是邪念就想着,去行商介紹的,那個位于地下的散塔林會的據點裡,把戰利品都換成金币和物資補給。
“那個據點裡的人都死了,”迦勒皺着眉問,“你殺的?”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獵魔人很确信是邪念幹地,但重要有個理由吧?
邪念點點頭承認是自己下手的,“我們進入據點的時候,魯根,哦,就是我的那位行商朋友,正在被刑具扣着接受審訊,因為他弄丢了一份重要的貨物……”
迦勒挑着眉,弄丢了貨物就被刑具伺候?費倫的地下商會對自己人這麼黑心的嗎?
邪念說到這,尾巴擺了擺,其實他看見那個畫面時,稍微是有些興奮地,這種興奮感,他在圍觀豺狼人生産現場時也有過。
好像所有血腥的、殘忍的、充斥着殺戮的畫面,都能刺激自己進一步回憶起過往,就好像…曾經的自己,在享受着這些。
“我救了他……”邪念伸出藍色舌頭舔着自己的下唇,其實在那一瞬間心底的黑暗沖動,是驅使着他加入刑訊員的位置,對自己朋友血淋淋的身體動手。但龍裔還是忍住了,他覺得這不對勁,因為自己本應該珍惜每一份友誼才對。
“結果因為邪念他救了人,散塔林會據點裡的那些人就以為我們和魯根是一夥的,非要殺了我們,于是隻能反擊了。”影心端着幾個空杯子和一瓶酒,也來到了迦勒身邊坐下,插嘴道:“威爾說今天他負責晚餐,讓我們先休息。”
“那太感謝了!”迦勒松了口氣,要不然他不敢保證其他隊友的做出來的食物能不能下嘴。
“在不得已殺完所有人以後,魯根告訴我們,散塔林會最近一直都在和博德之門的某個大人物做交易,不停有神秘貨物從幽暗地域裡運上來,再由他在地表上秘密轉運至博德之門。”邪念接過影心遞來的杯子,等待酒水倒滿。
“但走到晉升之路才發現路被堵了,繞路的時候又遭遇豺狼人,被堵在山洞裡好幾天,那些所謂的神秘貨物也是這個時候丢的。”
“更多的他說自己也不知道,為散塔林會工作了十年,結果還被這樣對待,于是為我們指路了據點的保險庫和倉庫。”說着邪念一指自己那堆積如山的戰利品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