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為了恢複記憶……居然想要去追蹤惡鬼……”
“炭治郎。”伏黑榮美擡手虛虛地往下按了按,示意他冷靜,“别忘了,我現在也是惡鬼。”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竈門炭治郎慌張地解釋,“不管您到底變成什麼樣子,我都相信您的正直和可靠!”
真是令人感動。
伏黑榮美笑得有些意味深長:“我知道,我當然知道,炭治郎。”
“但是,根據目前僅有的記憶,我猜想一定是惡鬼的體質或者說鬼王的轉化造成了如今的記憶缺失。”
“既然如此,我們就有兩個方向可以選擇。”
“還有什麼方向?”竈門炭治郎迫不及待想要得知對伏黑榮美而言更安全的那一種,“請您務必告訴我!隻要是我能夠幫忙的地方,您都盡管吩咐!”
真是一片真心赤忱。
“一是追蹤鬼王,将他徹底斬殺,自此擺脫他的控制;二則是,從惡鬼再度變為人類。”
“不可能。”這一次,沉默的富岡義勇終于插了句嘴,“惡鬼,不可能變成人類。”
至于第一個方法能否實現,富岡義勇對此表示不了解:别說鬼王的實力如何,就連鬼王的模樣和鬼王的手段,目前為止在鬼殺隊中還是一個迷。
既然連比較的對象都沒有,富岡義勇自然不可能因為眼前的惡鬼實力強大,就默認她的第一種方法就具有可行性。
隻是兩廂比較,第二種更荒唐。
竈門炭治郎當即轉頭,對他怒目以示。
我隻是實話實說。
“這位劍士,還未請教你的尊姓大名?”伏黑榮美漫不經心地把眼神放到了異常戒備的富岡義勇身上,“聽你的口吻,想必常常與惡鬼打交道?”
“富岡義勇。”
年輕的劍士好像天生不喜歡說話,也不願意和其她人說話一樣,言簡意赅,報上大名後再度閉口不言。
“富岡義勇。”伏黑榮美念着對方的名字,以一種奇妙的韻律,隻要聽了都會不自覺地被吸引,覺察到其中的悅耳動聽,“炭治郎,或許我們可以跟這位劍士合作。”
“合作?”
竈門炭治郎和富岡義勇幾乎異口同聲。
隻不過竈門炭治郎是驚訝和喜悅交織。他已經對伏黑榮美交付了全部的信任,甚至已經到達了一種盲目的地步。隻要伏黑榮美提出來,他就相信能夠實現。
而富岡義勇卻是疑惑又警惕:“我乃鬼殺隊一員。”
字面意思,鬼殺隊,就是以斬殺惡鬼為己任的特殊隊伍。光是想想,也知道不可能與敵對的惡鬼相互合作。
“鬼殺隊。”伏黑榮美感慨這名字的直白,很想見見為之起名其人,“鬼王,名叫鬼舞辻無慘,對嗎?”
富岡義勇的眼眸微微抖動了兩下,觀察力一向很好的竈門炭治郎都沒來得及發覺,可是伏黑榮美卻精準地将之捕捉。
照常理來說,一個剛剛成為惡鬼的人類,絕對不可能知道鬼王的名字——除非——
“那條觸手,是鬼舞辻無慘的?”
難道,鬼王不是人類,其實是一個巨大的鱿魚或者所章魚?
富岡義勇飛快地将心底兩個莫名其妙的聯想甩開:不,當主說過,鬼舞辻無慘是千年前産屋敷的一個男人族人。
正因為産屋敷出現了鬼舞辻無慘這樣為非作歹,十惡不赦的惡鬼,千年來不斷作亂,攪得世間人心惶惶,所以産屋敷一族才備受詛咒,每一位當主都身體虛弱,活不過三十歲。
為了擺脫詛咒,同樣也為了替産屋敷一族贖罪,産屋敷組建了鬼殺隊,不斷培養劍士與惡鬼相抗。每一代産屋敷的家主都會兼任鬼殺隊的當主,始終在幕後指引着劍士們前進的方向。
“你剛剛破門的時候,用的就是鬼殺隊的技巧?”
伏黑榮美還記得那一瞬間:空氣中忽然出現了一抹幽藍色的閃光,像是流水,又像是綢緞。明明看起來柔軟脆弱,但是卻一往無前,劈開了擋在刀鋒之前的一切。
快、準、狠。
可一刀過後,空氣中卻沒有絲毫的殘留。這跟咒力,大不相同。
咒術師無論如何精細地操控自身的咒力,都難免在使用術式的時候留下殘穢,也即咒力出現過的痕迹。
是因為咒力既存在于咒術師的體内,同樣也存在于外界,兩者交互,難免出現遺漏?
還是因為,鬼殺隊的劍士們,擁有更精密的、更有效的操控自身能力和能量的方法?
伏黑榮美必須要得到答案。
“你見過鬼舞辻無慘。”富岡義勇終于意識到,自己并不是站在一個農戶的家裡,而是站在一個說一不二的強勢惡鬼面前,“是嗎?”
“啊。”伏黑榮美笑眯眯地捧起銀色方塊,吩咐竈門炭治郎,“炭治郎,快去把東西收拾好。”
“等天亮了,我們就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