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仲儀為了蘇晚甯睡覺時不碰到受傷的腳做了很多準備：床兩側用沙發做了圍擋，床尾則鋪上了軟枕方便蘇晚甯擱腳。

他滿意地看着自己的傑作，自顧自地點點頭，很滿意自己的面面俱到。

蘇晚甯一定會感動的吧？

就算不感動，也會覺得我很不錯的吧？

蘇晚甯睡前的洗漱是王媽幫忙的，雖然她覺得自己一個人完全可行，但是顧仲儀和王媽都不放心。

她的右腳不能點地，蘇晚甯在顧仲儀和王媽面前演示了自己單腿站立，“你們看，我一個腿也可以！”

蘇晚甯單腿往前跳了幾步，一下失去平衡差點又帥了，還好顧仲儀眼疾手快将她扶穩了。

顧仲儀皺眉嚴肅地說：“我看還是讓王媽幫你吧，就你這樣的平衡感再加浴室濕滑，很難不會二次受傷。”

“是啊是啊。”王媽在一旁點頭附和。

蘇晚甯還想為自己争取：“剛剛是一點小失誤，再給我一個機會。”

“打住，”，顧仲儀抱起她将她放到浴缸裡，“别掙紮了，還是讓王媽來吧。還是你想我給你洗？”

“那我選王媽。”蘇晚甯立刻改口。

就算是王媽，蘇晚甯也很難心平氣和的面對。她早聽說北方有集體澡堂、公共浴室，但從小生長在南方的她從來沒和陌生人那麼“坦誠”過。

蘇晚甯糾結了幾分鐘，心想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主動比被迫來得強。

她心一橫脫下衣服，兩眼一閉，好像自己是砧闆上的肉，随便王媽怎麼處理。

王媽看出來她是不好意思，也就扶穩她之後幫他擦了擦背，至于其他的都還是讓蘇晚甯自己來。

看蘇晚甯從臉紅到脖子根那害羞的樣子，心說果然還是個孩子。

王媽怕她覺得不好意思，在她擦洗其他部位的時候特地背過身，身經百戰的王媽能在顧家幾十年的原因就是懂得拿捏分寸。

蘇晚甯扶在王媽肩上艱難地擦幹自己穿上衣服，王媽真的是個很好的長輩，十分耐心地等蘇晚甯，還會誇誇她堅強，開玩笑說她身材好。

最後蘇晚甯套上睡裙，王媽扶她坐在浴室的梳妝凳上，她說：“我來幫你吹頭發。”

王媽晃動着吹風機問：“怎麼樣？溫度燙不燙？”

“不燙。”

王媽幫蘇晚甯吹着頭發，神情漸漸溫柔，“頭發真好，要是我也有個你這麼乖的女兒就好了。”

《替身白月光》裡主要是炮灰女主和男主、白月光的故事，像周叔王媽這樣的小角色都沒有多少篇幅提及，很多時候隻是個背景闆。

原身的記憶裡隻有王媽天天在别墅裡上下忙碌的身影，印象裡就是個勤勞樸實的女性，其他更多的信息就不知道了。

蘇晚甯問：“你家孩子多大了？也和我一樣大嗎？”

“我就一個兒子，”王媽想到自己那個扶不起的兒子，“比你大個幾歲，和仲儀差不多大，學習也不行，做事也不行。要不是仲儀心好讓他去盛世上班，他估計到現在都找不到工作。”

蘇晚甯點點頭，和顧仲儀相處這麼久以來，她知道原書裡的很多信息都是不正确的，或者說完全是将人的某一方面刻意誇大了。

比如原書裡寫顧仲儀是個很冷漠無情、手段狠辣的人，但其實這隻是他面對競争對手和陌生人時候的樣子，他對自己身邊的人總是會一再心軟。周叔喜歡種花種樹，上個月顧仲儀還特地托人去南方邊境找了最新的月季品種空運回來。如果他真的完全沒有心的話，大不必如此。

再比如原書将原身描繪成一個成天醉生夢死、不學無術的不良少女，但原身在藝術上的天賦和成就鮮少被提及，連原身進酒吧的原因都沒有寫。

蘇晚甯不禁懷疑原書的作者是不是和原身有仇，所以将原身寫得那麼悲慘和不堪，所有人都對原身充滿怨怼，自動離原身三米遠，連原身的父母和兄長都會背離她。

蘇晚甯安慰王媽：“人隻要健康快樂就夠了。”

“說的也是，我那個兒子别的不行，但每天就是樂呵呵的，所有人看見他都會對他有幾分好感。”

王媽吹完蘇晚甯的頭發，懂事地離開，把空間留給小夫妻兩。

顧仲儀坐在外面的紅絲絨單人沙發上，敞開衣領翹着二郎腿看書，可惜蘇晚甯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