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尋看着往遠處去的季斯序,還是邁步跟上。
季斯序依舊是她的第一選擇,努力了那麼久,八字快有一撇的時候,她怎麼可能放棄這邊努力許久的成果,再去開辟另一條更難的賽道。
孟尋走後,徐今瑤瞥了眼陳漪,輕諷開口:“你倒是會幫她。”
陳漪笑了聲,“她要是一點機會沒有,誰幫她?怎麼?你也想成為季太太?”
“你,我倒是覺得可以争一争。”
徐今瑤輕撫秀發,金色大波浪在陽光下搖曳生情,她輕哼一聲,“我又不是傻子,眼看着斯序現在對她有點興趣去壞他心情?玩膩了自然會選最有利益的。”
季斯序是牽着馬進入叢林的,孟尋徒步走了會兒,發現沒有他的身影,想着他大概是又騎馬走了,烈血的速度,她就算騎着馬也趕不上。
孟尋正想回去,便聽到身後一陣強勁有力的馬蹄聲,随後是一聲勒馬的嘶鳴。
季斯序騎在毛發滑亮的紅鬃烈馬背上,面色冷淡地向下俯視着她。
孟尋最害怕他這匹馬,脾氣烈、不好掌控,她甚至害怕季斯序沒有完全馴服它,萬一它發狂……
季斯序騎着烈血,像是圍獵獵物一般,繞着她轉了兩圈。
孟尋頭皮一陣發麻,一動也不敢動。
“孟尋。”季斯序叫她。
孟尋仰頭看他,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面容,隻能看到他的唇惡劣地彎了彎,“不是讓我去你家吃飯麼?”
“隻要你能騎上烈血繞馬場跑一圈,我就去。”
為難人。
除了季斯序,剩下想騎烈血的誰沒有摔個大跟頭,那還是最輕的。
就連季斯序,起初也并不能很好地馴服它。
更别說孟尋對馬骨子裡的害怕。
“斯序,這馬隻認你,你不要為難我。”孟尋輕攏發絲,她努力地揚起一抹笑。
季斯序唇邊的笑意隐去,他盯着孟尋臉上那面對他時總是千篇一律的笑容,再想到她剛剛是如何對着溫越澤笑的,他的身體裡一股邪火上湧下竄。
“為難你?”季斯序似是呢喃一聲。
随後一聲招呼沒有,季斯序猛地俯身一把撈起孟尋的腰,孟尋驚呼一聲便被季斯序帶着側坐在馬背上,一陣強烈的不安湧上她心頭。
烈血似乎覺察到背上坐的陌生氣息,鼻間開始呲出不滿的氣息。
孟尋聽到這樣的聲音腿都軟了,她徹底僵住,壓根顧不上什麼表情管理,“斯、斯序,放我下去。”
季斯序雙腿一夾馬肚,他輕笑一聲,“我是一個愛為難人的人?我怎麼覺得我很善良?”
“孟尋,我帶你跑一圈也算。”
說完,他便開始抽鞭加速,烈血受到刺激跑的飛快。
孟尋尖叫一聲,身子不穩,唯一能依靠的隻有季斯序,她的雙臂緊緊抱着他的腰,淚水幾乎要奔騰而出,“不、我不要你去吃飯了季斯序,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季斯序冷冷一笑,低頭對上她盈滿淚水可憐的眸,可他沒有一絲憐憫,反而更加惡狠狠,“怎麼?不需要我了?找好下家了是嗎孟尋?”
“要下去,你可以自己跳下去。”
這樣的速度,跳下去和跳車無疑,不死也要殘。
馬背上,孟尋是害怕無助的,季斯序的話讓她生出幾分厭惡,可還是不得不緊緊抱着他的腰以求安穩。
她埋頭,沒再說話,隻小聲啜泣着。
季斯序感受到胸前衣襟的濕意,他的心耐不住地顫了顫。
哭了。
她哭了。
季斯序想,他是該高興的。
之前他不是最熱衷于看到孟尋在他面前流露出不同的情緒的,甚至也惡趣味的捉弄過幾次,可她總是柔柔笑着從不與他置氣,不管他是多麼的無理取鬧。
現在終于哭了,他該滿意的。
可現在,季斯序心裡卻升騰起一陣無措,一陣懊悔,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脹痛酥麻。
孟尋的肩膀輕顫着,季斯序捏着她的下巴擡起她的臉頰,迫使她看着他,用那雙可憐的水潤的通紅的眸。
“孟尋,少和溫越澤來往。”季斯序原是想繼續惡狠狠的警告,不要做他不喜歡的事。
孟尋該擺正自己的位置。
可她這幅模樣實在可憐,眼睛紅紅、鼻子紅紅,連嘴巴也是紅潤潤的,實在是...惹人憐愛。
季斯序的聲音不自覺地軟了許多,他的速度慢了些,手臂也将孟尋牢牢圈在懷裡,隻是他還是沒有停下。
他說了,跑完這一圈,同意去孟尋家吃飯的邀約。
即使是他帶着。
跑一圈,難免要經過剛剛衆人的所在地。
季斯序有意放慢了些速度,以便他們能看的更清楚看的更久一些,認清此時此刻窩在他懷裡的是誰,除他之外第一個騎烈血的又是誰。
陳漪耳聽四路眼觀八方,别人都猜測季斯序帶着誰騎馬時,她眼尖地看出是孟尋,她用胳膊肘捅捅徐今瑤,“都這樣了,還隻是有點興趣?”
“别說姐們沒提醒你,再繼續下去,你想當季太太不趕趟了。”
徐今瑤遙望着馬背上那一雙人,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