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會的人站出來:“陸小小沒有獨立生活能力,既然以前是依靠你們一家人生活,在她沒有工作之前就不能随意抛棄她。”
婦聯的人接力:“陸小小嫁到你家,扯了結婚證,婚姻法就會保護她。就算你不要她,也要走法律程序,她沒有工作,就算離婚了,你也要給贍養費!”
楊公安加了一把勁:“根據《刑法》規定,遺棄産婦和孩子構成遺棄罪。你這屬于是刑事案件。”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把廖家三人說蒙了。
沒想到,不想要的媳婦不能随便丢,不想要的孫女也不能不要,法律明文規定擺着呢!
三個人面面相觑,廖老娘弱弱地問:“遺棄罪會怎樣?”
“遺棄罪情節惡劣的要判處五年的有期徒刑。你要跟楊公安走嗎?”陸青予笑眯眯地。
“那,我們離婚!”廖老漢說。“離了離了,我們家重新找一個身體好的,好生兒子!”
廖全貴默默點頭,表示同意。
“可惜!孩子沒有滿周歲前,你們不能離婚。”街道的劉主任說。
蘇遠宸最後說:“廖師傅,你們在這條街開了幾十年的肉鋪,聲譽口碑都是有的。如果傳出去你們遺棄家裡的媳婦和孫女,誰還敢到你家買肉,誰還敢把閨女嫁到你家。”
“時代不一樣了!生男生女是一樣的,你們看我,不一樣能幹得很好嗎?”陸青予接着忽悠。
“我姐姐很能幹,要不當初你們也不會娶她。她還年輕,可以工作,還可以再生孩子。不要把人逼上絕路,大家各退一步吧!”
回到廖家是陸小小的權利,供養她們母女是廖全貴的義務,确實不能便宜了他們一家人。
“你好好考慮一下,我們先走了。下周四上午十點,到醫院來接人。否則,我就帶公安來找你!”陸青予的聲音不大,但是振聾發聩。
先禮後兵,今天我已經仁至義盡了,後面就走法律程序了。
“對,到時候我會親自帶人來抓你!山上的采石場,正缺你這樣的大力氣。”楊公安拍拍自己的帽子,上面有一個國徽。
陸青予帶頭往外走,一群人跟着退出了小院。
廖全貴低下頭看着地面,雙手握拳微微顫抖,掩飾着身體裡的怒氣。
廖老娘拉着他說:“咱不和他們生氣,形勢比人強,憑什麼為了她我們要去坐牢。你去把她接回來,看我怎麼收拾她!”
“對!帶回來讓她好看,我不信她還能去告我!”廖老漢惡狠狠地說。
房間裡的廖桃聽到這樣的對話,不由打了個冷戰。
走出小巷,陸青予對他們道謝後,大家紛紛散去。
蘇遠宸陪着陸青予去了趟醫院,告知了陸小小談判的結果。
陸小小什麼話都沒說,隻是在陸青予的陪伴下去嬰兒室,隔着玻璃看了看裡面的孩子。
“他們估計不會管這孩子了,我準備給她取名叫勝男。”陸小小露出很溫柔的表情。
“雖然她是女孩,但她将來一定比男孩還要厲害。”
陸青予從後面摟住陸小小的肩膀,把頭放在她的肩頭輕輕蹭着,瘦瘦的、小小的、硬硬的。
“嗯!我們勝男,一定比男孩子還要強。姐,你也是!”
陸小小拿回摸着玻璃的手,拍了拍陸青予的胳膊。“嗯,我會努力生存下去的。”
蘇遠宸在遠處,看着親昵的兩姐妹。沒了上午的鋒利霸道,陸青予現在流露的全是溫柔。
出錢出力,親自照顧,不怕麻煩親自為她争取利益。能為不是親生的姐姐做到這個份兒上,實屬難能可貴。
堅韌勇敢是她的外殼,善良溫柔,才是她的底色吧!
溫柔笑起來的時候,更是可愛。因為可愛,更加美麗。
就像魚缸裡的小青文魚,正在搖搖擺擺地叼着玻璃外蘇遠宸的手指。但是它什麼也沒撈到,隻有遺憾地搖搖尾巴離開。
可可愛愛的一條小傻魚。
蘇衛國下午就接到了沈俊文的電話,說是兒子辦公室來了個漂亮姑娘,兩人還挺熟,問蘇衛國作何感想。
作何感想?當然是馬上審訊,旁敲側擊羅。
蘇衛國拿着魚食碗,裝作随意地站在兒子旁邊。“又在看魚呢!我發現你最近特别喜歡看我的魚。”
“嗯!它們好美,好可愛!”蘇遠宸靠着沙發椅背,含着笑。它們總讓他想起某人。
蘇衛國拿着魚食輕撒,梁夢雪在後面找了個位置打量爺倆。
“我的魚确實好看,不過兒子啊,你要不要考慮找個漂亮姑娘?免得大周末的晚上,盯着我的魚看。看姑娘多好!”蘇衛國慢悠悠地說。
蘇遠宸沒有說話,隻用手背蹭了蹭鼻子。
“下午沈俊文給我電話了,說你有個相熟的幫扶對象,是個小姑娘。”蘇衛國擡頭看看蘇遠宸,他盯着魚缸好像在想些什麼。
“你覺得人家怎麼樣啊?沈俊文說他可以幫你。”
“爸,不用了!”蘇遠宸立刻回答。
“為什麼不用?”蘇衛國好奇。“姑娘面淺,有人幫忙說和說和,說不定就成了!”
“真不用了!我和她隻是工作關系,别人并沒有看上我。爸,你别瞎操心!”
蘇遠宸心想,陸青予才不是什麼面淺的姑娘,她能當着廖家說生男生女男人做主,應該算彪悍吧!
在醫院守夜的陸青予打了個大噴嚏,誰在說我(彪悍)?
“啥?姑娘居然看不起你?”梁夢雪覺得簡直不可思議。“我兒子出生好、學曆高、工作好,小姑娘有什麼不滿意的?她家什麼條件呀?”
“聽沈俊文說是個貧困家庭,家裡隻有爺爺、母親和妹妹,之前你兒子還把好多糧票、副食票送她了。”蘇衛國說道。
沈主任真是大嘴巴,蘇遠宸辯解:“她爺爺是高級技工,母親在招待所幫忙,都是有收入的。隻是比别的家庭稍微差一點而已。”
“和我家比呢?”梁夢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