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矜矜本來一直窩在人群身後當鴕鳥,直到小花聲音突兀地響起。
南榮依她知道,封譽哪位?
“封譽,魔族大長老殷朝之的首徒,邊境副将,與我們打過幾次照面。”
宋星越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蘇矜矜身旁,看她表現出濃厚的好奇便低聲出言解釋。
“哦,是嘛。”
原來是邊境将領,怪不得她沒聽說過這麼一号人。
這麼多年來,蘇矜矜從來不關注疆域那邊的消息。
年幼時那麼執着于宋星越,卻在他到邊境後主動斷了聯系,從沒打聽過分毫。
也因為這樣,她慢慢就看清了,所謂喜歡,都是自己年少時的占有欲。
畢竟,那時她能抓住的隻有他。
可最終還是被抛棄了。
他和他口中跟封譽打過照面的“我們”,從始至終都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哥哥,你了解他的為人嗎?”
為了讓自己從那些繁雜的情緒中掙脫出來,蘇矜矜強迫自己把思緒放在封譽和南榮依這件事情上。
宋星越在看到妹妹突如其來的低沉情緒時,當下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矜矜她還是十分抗拒。
所以這麼長時間的遠離是因為他的背叛嗎?
答應了不放手,最終還是食言,留她一個人。
“嗯……
聽說為人爽朗,而且治軍不錯,很有領導力,是個難得的将才。”
畢竟隻是個副将,宋星越花了好長時間在腦海裡搜索他的信息。
“沒了嗎?”
蘇矜矜疑惑看過去,突如其來的動作使她将宋星越眼底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愧疚看了個完全。
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蘇矜矜若無其事轉頭,裝作不在意。
宋星越輕咳一聲:
“我知道的大略就這些。”
忽略掉兩人之間奇奇怪怪的氛圍,蘇矜矜急切地想要從兄長那裡得到些情報,畢竟這種事情問他總好過别人,還不用被擔心居心叵測:
“比如感情方面,有沒有八卦什麼的?”
宋星越詫異地瞄了她一眼,看她全神貫注盯着封譽,一時間竟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緩緩開口,語氣謹慎又帶着些許試探:
“你對他很感興趣?”
“對。”斬釘截鐵的語氣。
魔族部隊正中間,封譽無聊地踢着地上圓滾滾的石子。
他正認真思索,一會兒見到少主應該如何和跟他彙報這段時間的戰果才會顯得自己不那麼一無是處呢?
真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專心緻志思考的時候,突然感到渾身一涼。
這感覺。
他第一反應是迅速看向隊伍正前方那個一臉肅穆的領頭女子。
她仍舊在跟流光劍宗的人交代魔族的入住事項。
魔族常年生活在北極冰域,畏光喜寒,即便有自身靈力護持,也難以适應中原大地上的幹燥氣候與灼灼烈日。
他們需要背光的院子和大量極地寒冰。
不是她?
難道是流光劍宗的人?
在修真界的隊伍裡巡視一圈都沒找到目光來源,為了不過分引人注目,他隻能狐疑地低下頭。
後知後覺意識到宋星越話裡有話的蘇矜矜收回自己的視線,開口解釋:
“隻是有些好奇而已,随口一問。”
“八卦嘛,我沒聽說過。
不過,他擁護的是魔族那位失蹤已久的少主,與這位二公主是政敵才對。
既然如此,這次兩人一起來的目的就很值得深思了……”
宋星越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思緒。
蘇矜矜沒再追問,她了解自己哥哥,關注點從來不在這些情情愛愛的事情上,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她隻是有些驚訝,萬萬沒想到兩人是這樣的立場。
是政敵,那還有四十分,不容易呀。
從哥哥這裡得不到什麼消息的話,那隻能去找那個人了。
流光劍宗客房。
核桃一和核桃二頭磕着頭坐在門邊,兩人睜着滴溜溜的大眼睛,齊齊看向端坐在桌子旁邊的南榮旌,他自從那次被别人按着打之後就魔怔了。
卧床養傷的間隙,他除了處理事務就是發呆。
一直在發呆。
從表情上判斷,不像是不開心,但好像也沒有多開心,整個人陰晴不定的。
當下情況便是如此。
他單手撐着下巴,臉部線條流暢,眉眼低垂,堪堪遮住那雙多情桃花眼。
整個人以一種十分潇灑随意的姿态窩在軟椅中。
雙眼放空,明顯又在發呆。
“你說主子這幾天都在想什麼呢?”核桃一低聲開口詢問。
“不清楚,可能是魔界局勢又出什麼問題了吧,封公子不是傳信過來了嗎,他這兩天就到。”核桃二帶着些猶疑開口。
它其實也不是很确定,但除了這個它想不到最近還有什麼其他事情。
核桃一看它一眼,那天宋星越趕來撤掉劍陣之後,主子嚴肅警告過它蘇矜矜的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所以桃二是不知道的。
那天它出去做任務了。
這件事情它隻能憋在肚子裡。
而且它十分不理解,不管是那個女人不尋常的修為還是主子對這件事的态度。
都不符合常理。
正想着,背後一股大力将它整個人都掀了出去。
它就這麼直直滾到了桌角下,南榮旌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