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和方協文回到民宿的時候已經很遲,本以為大家早睡了,卻不想院子裡的小酒館氣氛比之前還要熱烈,吉他聲和嘈雜的人聲都有些肆無忌憚,徹底将這山間的清幽絞成了碎片。
“方總,玫姐,你們回來了?”車子還沒停,小雨就已經早早在院子門口等着了。
方協文看了看表;“這都幾點了,裡面怎麼還這麼鬧?不怕被客人投訴?”
小雨說:“今天難得客人都是年輕人,大家白天都睡得比較多,這會兒剛好夜生活。”然後她又挽住玫瑰的臂彎問:“玫姐,要不要一塊喝一杯?蘇蘇姐也在呢。”
玫瑰瞪大眼睛:“蘇蘇還沒睡呢這都幾點了?”
小雨點點頭:“不僅沒睡,好像還有點喝開心了。”
玫瑰轉向方協文,一臉壞笑:“怎麼樣,你行嗎?”
方協文立刻給了她一個“老婆你當着我下屬能不能不要胡說八道”的無奈眼神。
但最終他還是随着她走了進去。
小雨的男朋友正在彈吉他唱歌,唱的還是陶喆那首經典的《Melody》,他的嗓音有着風吹落葉般的質感,聽起來很舒服。
Melody 無數動人音符在我生命
愛過你失去你我才知道要珍惜
玫瑰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角落裡獨飲的蘇蘇,幾步就走到了她面前,“蘇蘇,你怎麼喝成這樣了?你忘了明天上午還要坐飛機呢?”
“玫瑰。”蘇蘇似乎根本就沒聽她說什麼,隻是舉起了酒杯:“怎麼,你已經把你們家破碎的老方給拼起來了?”
玫瑰拉着方協文坐了下來:“好得很,喝醉了都知道開玩笑了,我現在就把你的樣子拍下來發給我哥。”
蘇蘇卻渾不在意地說:“你發呗。自從布丁生下來我就沒享受過一天的自由,偶爾喝杯酒還要被告狀。”
玫瑰知道她說醉話了,也懶得理她,隻緊緊握住了方協文的手,說道:“傻子,你的手還這麼冰。我今天要是不去找你,你就打算在那坐一宿然後凍死嗎?”
方協文笑:“那倒沒,你要不來我這會兒已經在寺裡的豪華客房睡着了。”
玫瑰呼吸一滞,說:“好,我就多餘來。”
小雨端過兩杯奇奇怪怪的酒來,紅色液體裡竟然還飄着香料。見玫瑰疑惑,她解釋道:“這是熱紅酒,裡面加了肉桂丁香和柑橘之類的,給你和方總驅驅寒。”
玫瑰感激地點點頭,“謝謝啊小雨。這幾年真的辛苦你照顧你們方總了。”
她話音一落,一旁的方協文嘴角就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不用客氣玫姐,這都是我分内的工作。”
小雨看着即使在昏暗環境中依舊黑眸雪膚光彩動人的玫瑰心中一驚,隐約覺得哪裡不對,趕緊又說道:“再說了我這說是陪方總,其實都在公費談戀愛。他在裡面與佛四目相對,我在外面和樂昭四目相對。他在裡面想心事,我們倆在外面看星星看月亮,談詩詞歌賦和人生理想,誰也耽誤不着誰。”
玫瑰被這機靈的姑娘逗得大笑,端起杯子大大喝了一口酒,又皺了皺眉:“這個味道還挺特别的。”
小雨說:“你想喝我一會再給你做。”
一群人就這樣不知道又喝了多久。玫瑰貪了杯,等快結束的時候眼神都開始迷蒙了。方協文說什麼都不肯讓她再喝,她卻一直還拉着蘇蘇和小雨說話。氣得他差點沒直接把她攔腰抱回房間去。
另外兩個女人也不遑多讓,蘇蘇腳步晃得厲害,小雨最吓人,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玫姐,我們方總這次就徹底拜托給你了啊。你快點把他治好吧,他要再這麼下去,他不瘋我就要瘋了,我不瘋方丈也要瘋了。你都不知道那個地方夏天蚊子有多毒,冬天山風有多大,沒有葷腥的齋飯有多難吃,我每次在裡面待完回家,我們家狗見我都繞路走,生怕我把它給吃了……”
小雨還待再說,卻被她男朋友一把從後面捂住了嘴。
方協文哼了一聲:“謝謝你啊樂昭。”
樂昭笑:“沒事方哥,我給特地給你留了間豪華大床房,祝你們在這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
回到房間,玫瑰隻覺頭暈,連外套都沒脫就直奔床去了。
“哎,不行,你還沒卸妝呢,明天不是還要出差嗎。”方協文幫她脫掉外套,又将她拉進洗手間,貼心幫她擠好牙膏。
玫瑰醉得不輕,但也還沒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隻是手腳有點不聽使喚,意識倒還算清醒。見他遞過來牙刷,她也就從善如流和他一塊兒刷了牙。
沒一會兒,他又拿了她的化妝包過來,問:“這裡面哪個是你卸妝的東西?”
玫瑰漱了口,但嘴角還殘留着一點白色泡沫,看起來很有點嬌憨可愛,她也不答他的問題,隻是歪着頭看着他笑。
方協文将她按坐在馬桶蓋上,抽了張紙巾幫她把嘴角的泡沫擦掉,又輕聲問了句:“嗯?卸妝液是哪個?”
燈光從頭頂灑下來,醉了酒的世界格外美麗。玫瑰感覺自己身體裡每個細胞都在跳舞,她也随着那迷醉的舞步變得輕盈而歡悅,很想做一點讓自己更快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