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明天我們一起去逛逛了。”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幫他買過年的禮物,在我的印象中,第一年參加工作,給媽媽買件代表心意的禮物,是很好的一件事情,我仍清晰地記得我第一年工作過年給我媽買了條真絲的圍巾,做兒子的是該想想父母了。所以,我沒多想,就爽快地答應陪他隔天去看看。
第二天,嶽超領我去了百盛,讓我有些吃驚地是,他像早有準備似的直奔一樓的黃金鑽石櫃台,并且他要求選看的首飾都是“有些分量”的那種。我一下子有點兒懵,因為這跟本不是我原本想的那樣。
為了照顧他和自己的面子,我沒有當面說“不好”,隻是建議他再多考慮一下。而在這方面,嶽超表現得非常聰明,或者他本來也拿不準我是不是會願意買這樣貴重的禮物,所以在選看了好幾件首飾後,他拉着我到了旁邊的肯德基,一臉陰霾,說:“我知道了,原來我們的關系不過如此……”
我想解釋什麼,卻覺得這似乎不該是我要解釋什麼吧。于是整整一下午,我們之間就像突然築起了一道牆,他在前邊走着,我在後面跟着,他陰霾着臉,我也滿腹郁悶,就連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們也沒說太多的話。
我感到,我們正在進行這一場看似平靜卻十分兇險的心理博弈。他是在用這種非暴力的冷淡,甚至暗示感情破裂的可能作為籌碼,讓我在理智和感情之間保持平衡的天平正慢慢地向戀愛腦傾斜。
天色已晚,而我再過兩個小時就要飛回上海,所以我對他說:“好了!下周我再過來,陪你去選一個最合适的給你媽媽,也當是我送給咱母親的禮物!”後面那句話其實是我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也暗示着這個禮物意味着将以我們在一起為前提。
“哼,誰知道呢。”嶽超并沒有表露出多少接受的樣子,相反好像整個這件事變成了我的錯誤,我不該這麼小氣地“傷害一個兒子對他母親的孝順”。
“好了好了,别生氣了……”見他這樣,一心想要化解這件事的我犯下了一個緻命的錯誤,我掏出一張信用卡,放到他的手上,說:“喏,我把信用卡先放你這兒,我保證下周一過來就去選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