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不過我不保證别人沒事。”馬爾福先生輕輕咳嗽了幾下,然後又說:“他也曾經是個人啊,茜茜。”
這話讓納西莎有點愣住了,但是還沒等思維開始聯想,發散,去想象伏地魔年輕的樣子,這種幻想已經被伏地魔那蒼白的面孔和手指,猩紅的眼睛和絲滑低沉,又陰冷的聲音驅散了。
恐懼打破了納西莎對伏地魔的過去的所有猜想,她不自在的動了動,一下子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來到馬爾福家,至今都沒怎麼真正的去做一個女主人,她推掉了幾乎所有的茶會邀請,極少出門,回過幾次家,但是不頻繁,三個月來幾乎就是在這華麗的大宅裡坐牢,每天定時定點給馬爾福先生換藥治療比較嚴重的瘡口都成了她為數不多的能夠打起精神去做的事——這簡直是私人護士了。
而她天天過來,也不太跟這位呼吸都開始疼痛的先生說話,盡量減少他的苦痛,讓他輕松一些。
這些似乎早就該閑聊了解一下的話題,到如今才開了個頭。
“我比他大幾歲……開始說話是因為我在倒賣二手天平,而他的天平剛好壞了,需要一個新的。我因為他入學接近一年了一直窮酸的要命還總是傲慢的斜眼看别人而看不起他,他因為我家境好卻還要跟所有人都賠上笑臉賣點破天平而看不起我。”
這是個有趣的開頭,但是他後面直接跳過了不知道多久:“總之就算是認識了,畢業之後,剛趕上麻瓜世界剛打完仗,我就去低價收東西去了——珠寶,各式各樣的,亮閃閃的,珍貴的,美麗的珠寶,畫作,還有古董。也算是我的遊曆,然後他也畢業了,開始在各地學習遊曆,我們倆結伴過一段時間。”
之後就沒了,他見證了伏地魔的過去,完整的,灰暗的,年輕的,總之是和現在完全不同的那段時光,但是卻幾乎不提這段往事。納西莎有些好奇,卻不知道追問合不合适,顯然馬爾福先生看出了她的猶豫,就對她說:“不要聽這些事,不要好奇,也不要試圖了解,你隻要知道現在的黑暗公爵是什麼樣就好了,然後,要充滿敬畏,恐懼的,小心翼翼,謹慎的對待他。”
嚴禁對黑暗公爵産生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和濾鏡是嗎?納西莎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自那以後再也沒提過。
到傍晚時分,她給馬爾福先生換了藥,查看了身上的瘡口,然後給他用了一點止痛的藥,就下了樓。貝拉居然還在睡,她悄悄開了門都沒吵醒貝拉,隻得關好門再出去。不大會兒盧修斯也回來了,帶了她定的水果,她要的餡餅,外帶回來的食物給琴去加熱處理了,納西莎拿着水果去水池邊處理。
盧修斯靠在牆上看她切水果,小聲問:“貝拉特裡克斯呢?”
“還在睡覺。”
“不錯的消息,起碼沒當着你的面再用點歡欣劑。”他似乎對貝拉的意見有點大,納西莎斜眼看向他,他立馬有點心虛的移開眼睛,然後過了會兒又問:“所以,你們談得怎麼樣?”
你最好别問,但是既然問了,納西莎也不覺得有什麼好隐瞞的,而且這件事也跟盧修斯有關系。今天兩次談話,最後的結果都指向了那該死的黑魔标記并不是個好東西,它并不隻是某種象征,還是一個控制人的手段。
“你最好别被打上黑魔标記,或者盡量遲一些也行。”
這就是你們談話的結果?盧修斯有些納悶,不過他表示理解:“我知道,但是我想這件事由不得我。茜茜,我可是出個遠門都得提前報備的,被高度關注的人。”
倆人歎了口氣,準備去吃飯了。
納西莎去叫貝拉起床,她大概是很久沒睡這麼好了,溫暖柔軟的雙手穿過她的黑發和被子放在她的臉上之後,她睜開眼的時候都很茫然。呆了一會兒才輕聲問:“什麼時候了,茜茜?”
“七點了,來吃晚餐吧。”
都好久了,沒有這樣溫柔平靜的在一起,貝拉坐起來,摸了摸納西莎的耳朵:“抱歉,茜茜,你的兩個姐姐都給你添麻煩了。”
大概是吧,但是納西莎沒覺得姐妹這點事有多讓人頭疼,她甚至還很擔心依舊沒有音訊的安多米達,也不知道她現在情況如何,生活趁不趁手,現在需要一點錢也說不定。
而後,貝拉看着床頭的盆栽小夜燈,笑了一聲:“它居然還沒壞,質量還挺好的。”
“但是一看就很舊了……可我又不知道怎麼讓它看起來更新一些。”納西莎在水晶葉子上點了一下,盆栽裡的小花開始旋轉,燈光也被折射的開始旋轉,特别漂亮。但是不得不說,它确實太舊了,沒有以前那麼閃亮了。
除了納西莎特意點菜回來的餡餅什麼的,還有提前定的水果。這是魔藥材料店去東南亞進貨的時候給她帶的,是那邊的種植園順帶種的水果,菠蘿的芯帶着一點點粉紅色,顔色很特别,口感也更軟一些,更甜,不提前訂是絕對吃不到的。
雖然已經很甜了,但是納西莎還是給貝拉準備了一碟白砂糖。
貝拉也沒急着吃飯,先去吃水果了,納西莎就把另外一盤切好的水果給盧修斯推過去:“去給馬爾福先生送一點,不過不要給他吃太多菠蘿,他現在嘴裡有潰瘍。”
吃過晚餐之後,貝拉就起身要告辭了,臨走前她對盧修斯說:“你最好趕緊想點辦法做好你要做的事情,黑魔王覺得你似乎不是那塊料。”
你總得做點什麼,起碼現在的事情是你還不算讨厭的,那就守好你的工作,别讓你的主人質疑你。
然後她就踏着雨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