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橙第一個反應過來,她迅速跑到楚遇剛站的窗邊,向外探看。
此時已經挺晚了,酒吧門口沒什麼特别的人影。
她轉過頭來,就見阿簡和Key已經行動一緻地開始帶墨鏡口罩,于是她也拿了口罩墨鏡,扯扯蒲蒲的袖子,興奮地道:“快跟上,我們也去!”
蒲蒲慢悠悠地帶裝備仍然不願放棄之前的梗:“真是,上個廁所還組隊,多麼讓人懷念啊。”
阿簡和Key這個時候也沒空吐槽蒲蒲了,推開門就出去了。
橙橙推了推自己的墨鏡,歡快的挽上蒲蒲的胳膊:“走喽,吃瓜去。”
阿簡和Key推門出去的時候楚遇已經不在走廊上了,他倆對視一眼,默契地往樓梯那邊過去。
他們的包廂在二樓,這麼一會兒功夫楚遇已經快要到一樓了。他的步伐很快,但是每下一節樓梯,總會有一個小小的停頓,像是在猶豫什麼。
隻剛到一樓後,他便停下腳步。
酒吧樓梯間的光線不算十分明亮,但是足夠将他輪廓深刻的五官勾勒的恰到好處,他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像是在思索什麼。
但在片刻後,他還是向酒吧的主廳過去。
招搖酒吧一樓主廳開闊,除了留出一塊舞池和樂隊駐唱台,其餘部分按區域分為卡座和敞開式包間,在包間旁有一條通道連接着樓梯,楚遇就在通道的盡頭停住了腳步。
因為,他隻微微側頭就看見了他要找的人。
酒吧昏暗的暖調燈光下,喬柚裹着一件白色的防曬衣,懶懶地靠在沙發背上。她正認真地聽對面的男子說話,時不時嘴角還露出一抹淺笑。
明明愛看她笑,但是發覺她笑的的對象不是自己就會覺得生氣。
最終楚遇偏開頭,隻用眼角的餘光淡淡掃了喬柚一眼。
……算了。
楚遇轉身準備回去,隻是他一轉身就瞧見離自己幾米遠的地方站着全副武裝的四隻。
空氣一時有些凝滞。
還是阿簡先開口了,他擡手将手裡的墨鏡遞過去,幹巴巴地道:“給你送墨鏡的。”
楚遇沉默地伸手接過墨鏡,又看看看天望地就是不看自己的四隻,突然起了頑劣的心思。
他輕輕笑了一下,音調溫柔:“信不信我喊一嗓子寓見樂隊在這裡嗎?”
招搖酒吧人流量不大,但是以寓見樂隊現在的熱度,就算遇不上多少狂熱粉,遇上一群普通路人粉的概率肯定百分之百。楚遇就是深知這一點,又仗着自己退圈已久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說這話。
四隻:“!!!”
楚遇逗夠了損友們,從口袋裡掏出車鑰匙,他漫不經心地把弄着車鑰匙在指尖轉了幾圈,才不急不緩地道:“我今天先回去了。”
路過停車場的時候,他看見了喬柚的車。
那是一輛薄荷藍的mini one,自從喬柚搬來就總停在院前的停車位上。
楚遇的目光在車前門上貼的一個小小的卡通“柚子”标志上停留了一下,才移開視線。他快步向前上了不遠處自己的黑色大G,一踩油門緩緩駛了出去。
酒吧離錦塘裡不遠,楚遇很快就開到了,他将車停在老位置。
他并沒有下車,隻開了車窗一條小縫,夏夜的風順着車窗飄進來,和車内強勁的空調冷氣混合在一起,稀釋出幾分溫柔缱绻。
夜色很濃,這片地方本就幽靜,此刻更是隻有依稀的蟬鳴。
楚遇松了安全帶,又随手解開最上端一顆襯衫紐扣,看向前方,依然是無盡的黑夜。
最終,他垂下眼簾,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在方向盤上敲擊起來。
如果有一台鋼琴,那麼此刻一定會有曲子流淌在夜空之上。
在無聲的鋼琴曲演奏到第七首時,楚遇停下手,擡起頭來,望向前方。
暗夜中,有車燈由遠至近緩緩照過來。
……
……
……
隐約有停車聲自門外傳來,随後門鈴便跟着響了起來。
楚遇收了思緒,又看向安靜躺着的喬柚。喬柚仍是緊緊閉着眼睛,剛剛擦過的額角再次沁出密密的汗珠。
楚遇伸出手指,在她蹙着的眉毛上撫了下,又用紙巾洇幹了她額角的冷汗,才起身去開門。
應該是毛醫生和他的團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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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柚醒來的時候正好清晨第一縷太陽光灑進屋裡,初升的陽光沒有那麼烈,隻是溫柔的在空氣中散成點點金色的細小顆粒,漂浮在房間裡。
喬柚盯着那些光線顆粒半天,大腦才開始緩慢的運轉起來。
她眨眨眼睛,轉了轉腦袋,頭下的枕頭很軟,但是墊的高度剛剛好,脖子并沒有因為躺了很久而不舒服。
房間的門關着,喬柚一時無法判斷自己在哪裡。她又四處打量了一下房間,裝修是非常正統的中式。房間很大,正中放了一張暗紅色的木頭桌子,桌子上雕刻着精緻的花紋,而她剛躺着地方是個同款木頭花紋的軟塌,古色古香的很好看。
喬柚撐着手坐起來,這時她才發現手背貼着一塊小小的醫用膠布,用手按壓膠布所在的地方還隐隐約約的疼痛傳來。
但之前的胃痛已經消失了,甚至感覺精神比之前好很多。
她低頭拽拽衣角,還是原來的衣服,但背後有人給她墊了汗巾,加上房間裡空調溫度恰到好處,所以居然覺得挺幹爽。
喬柚抽出後背的汗巾,那是一條白色的汗巾,汗巾上鏽着别緻的暗紋,角落似乎還繡了字,她正研究着,便聽見有人說話。
“……挂過水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但是最好還是提醒她最近不要吃涼食,急性腸胃炎後得好好養一養……”
說話聲是從門外傳來的,是一個她從未聽過的聲音,但是緊接着的聲音就非常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