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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舟本以為周扶京生病後會老老實實在家休養幾天。
臨睡前,他還特意定好鬧鐘,打算明天起個大早,給周扶京這個病号做一份豪華營養早餐,也算是在老闆面前露一露自己的手藝,彌補昨晚沒吃成那頓晚飯的遺憾。
結果翌日清晨,他揉搓着眼睛,剛踏出房門,就恰好看見周扶京身着西裝革履從他面前經過。
就在他以為自己是沒睡足,出現幻覺的時候。
隻見男人半垂着眼皮,目光從他臉上掠過,然後淡淡地說了句:“起的夠早啊。”
不知道為什麼,南舟莫名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一絲陰陽怪氣地意味。
他嘴唇張合了幾次,明明辯解的話都到了嘴邊,但就是說不出來,應該是自己占理才對。
南舟來不及多想,穿着睡衣就跟了上去,“您是要出門嗎?”
周扶京一邊下着樓梯,一邊慢條斯理地戴着腕表,“嗯。”
“是有工作嗎?”
“嗯。”
男人步伐邁得快,南舟跟在後面連籲帶喘,“那今晚要回來吃飯嗎?有沒有什麼特别想吃的東西,我提前給您做。”
周扶京邁下最後一層樓梯後,突然轉過身,仰頭看着正站在第三層樓梯上的南舟,沒說話,隻是用毫無情緒的眼神看着他。
此處無聲勝有聲。
男人是劍眉星目的長相,面露冷色的時候,光是一個對視,就足以讓對方感到壓迫。
南舟屏息,憑空做了個給自己嘴巴拉上拉鍊的動作,随後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自己話太多,已經越界了。
另一邊,黑色的賓利已經侯在門口。
打開門,南舟垂着腦袋,慢吞吞地跟在周扶京身後走了出去,就像是個小怨夫。
“周總,早上好。”直到這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他才茫然擡頭。
在看見站在車旁的程澤後,他立即小幅度的揮了揮手,上揚的嘴角壓都壓不住。
那股子高興勁落在周扶京眼裡,成功引來了一聲輕哧。
“你也早上好啊,南舟。”程澤的眉眼向下彎着,黑漆漆的眸中盛滿了溫暖的笑意,“這幾天工作下來,還适應嗎?”
言行舉止中帶着幾分如沐春風,完全就像是一個熟悉的大哥哥在和他聊家常。
現在回想起自己見程澤第一面的時候,竟然還擔心他是壞人,對他處處防備,真是恨不得給自己翻個白眼,什麼看人眼光啊,白瞎這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
“适應的,周先生為人親切,待我很好,多謝您的關心。”南舟有些受寵若驚。
在回答程澤問題的同時,還順勢誇了老闆一嘴。
“呵。”周扶京聞言,眼皮一掀,出聲插了一句,“這句話你應該問我才對,我才是那個不适應的人。”
說完,沒給兩人任何反應的時間,便擡腿,徑直坐進車後座。
“哐當”一聲,直接關上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