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懵懂的神色在一瞬消失,即使在八歲的容貌上,秦總的氣勢仍能表現出來。
他突然撓了撓頭發:“青青,你好聰明。”
封青癱在沙發上:“可别,不是我聰明,是你不想藏,故意露出來給我看的。”
秦言咽了咽口水,上前一步心虛提問:“那能看在我自首的份上,寬大處理嘛?”
“當然,我是那麼不講情面的人嘛?!”封青伸出手,“一百萬。”
“啊?”
“我可是救了你的命,這夠少了吧。”
封青又不是真傻,他剛開始留下或許處于好心,但現在到了這一步,還是各談利益好。
秦言理直氣壯:“可我沒錢。”
封青一愣:“啥?”
秦言:“我最近開了個公司,一部分錢投了進去,流動資金幾乎沒了。”
封青拉下臉,暗想:這次虧大發了。
秦言羞澀一笑:“但我可以把我抵押給你。”
封青:“……”
他默默拿出背包裡的筆記本和筆,打開遞過去:“咱們寫欠條。”
秦言滿臉可惜:“青青,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封青冷酷無情:“拒絕考慮。”
秦言癡纏的眼神讓封青不斷打哆嗦,心裡默念:不能打小孩,不能打小孩。
拿到欠條,封青的臉再次春暖花開,他說:“放心吧,我有職業操守,在你完全好之前,我會一直給你提供信息素讓你恢複。”
秦言眼眸發亮,沒想到現在他還能和封青睡一塊。
“我會提前在房間釋放信息素,保證夠你一晚上的使用。”封青不急不慢加上後面的話。
欣賞完秦言的臉色變化,他哼着小曲回房間。
走了半道,想到什麼,他疑道:“你為什麼讓霍柯來吃飯?”
秦言立馬站的筆直,義正言辭:“讓他感受到我們一家三口的和諧,順便放棄追你。”
他最後總結,“對付情敵要精準打擊。”
封青的臉在聽到中間就僵住,他艱難把頭轉回來,收起笑,暗罵自己為什麼非要多嘴問這一句。
樓下的秦言輕輕松了口氣,封青雖說沒多追究,但也絕不是沒氣。
他原本沒打算直接爆身份,隻要他從明天起說慢慢恢複就行,但一接觸到封青的眼神,秦言突然就不想再說謊話。
一個謊要用無數個謊來圓,秦言不想他和封青的未來是在充滿謊言中開始。
“呦,秦少好興緻啊。”
秦言背後突然傳來幽幽的聲音。
謝晨風要不是忘拿了東西還真就錯過了這場好戲。
她雙手環胸地問:“如果我沒猜錯,秦少這段時間把我給你準備的藥都倒了吧。”
秦言擡眸,稚嫩的小臉卻有幾分冷漠:“如果你一早知道我恢複記憶,你會偷偷告訴青青,不是嗎。”
還真是,謝晨風撇撇嘴。
剛轉身要走,突然回頭,皺眉嚴肅問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藥丸副作用的解藥是用信息素?!”
秦言沒直言,隻是說:“我看過王爺爺的醫書,也看到過那句話。”
謝晨風無言許久,最後評價:“你個瘋子。”
秦言自顧自看樓上:“如果沒有封青,那我真不知道我這輩子還有什麼快樂。”
他頓了頓,臉上帶了幸福笑意,“至少我現在肯定,封青依舊喜歡我,即使他還不願意原諒我。”
謝晨風抿着唇,其實她不理解,秦言這次是用命換來的一個事實,但這個事實真有這麼重要?!
如果封青不喜歡秦言,那麼他的信息素也不會讓秦言恢複,也就是秦言很大幾率仍會死亡。
怪不得半個月前她要去通知秦家人時被孫晨阻攔,估計這倆人早就串通好了。
她最後還是沒耐住問:“萬一封青不喜歡你怎麼辦?”
秦言說得無所謂:“死亡對我而言并不可怕。”
這天沒法聊了,謝晨風扭頭回去補覺。
對于一個醫者來說,生命重于泰山。
·
又過了半個多月,馬上到元旦,秦言恢複到十五歲左右。
封青想把楊女士接過來一起跨年,楊女士卻拒絕說,她隻過陰曆年三十。
封青有些無奈,轉頭一想,他為什麼非要把楊女士接過來,他回去不就行了。
想這件事時謝晨風正好在身邊,封青問謝晨風要不要去他老家玩,謝晨風非常樂意。
于是等到加班加點努力幹活一天的秦言和孫晨回到别墅,裡面空無一人。
謝晨風心還挺好,特意在冰箱上貼了個紙條,告訴秦言,她和封青、小星星一家三口跨年去了。
孫晨:“哇哦。”
秦言瞪他一眼,打電話給封青的小區物業。
确定封青家沒開燈後,他拉住想要回房間的孫晨說:“你開車,去三山村。”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年加班無休的孫·社畜·晨終于面帶幽怨:“秦董,三山村在哪兒?”
秦言認真搖頭:“不知道,查地圖。”
于是在這個寒冷的冬夜,秦董和他的特助孫晨踏上了尋人之路。
三個小時後,車停在前無村莊後無人際的土路上,而地圖标識這裡就是三山村。
孫晨咽了咽口水,看了眼油,估計還能開一個小時,他委婉道:“秦總,咱們應該不至于迷路吧。”
上次來三山村是白天,哪裡是哪裡一清二楚,現在天色如墨般漆黑,又沒有路燈,除了前方隐約的路,别的什麼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