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遊:“這一批魔族的實力很不對勁,我來調查他們實力暴漲的原因。”
說完,面前遞來一隻水潤的梨。
“我殺掉一個魔族時看到了西瓜皮,那個地方還飄着一股子羊肉湯的味道,你身上應該沒什麼吃的了吧?這個汁水足,潤潤嗓子。”
明遊接了過來,拿在手上吃着,沒說話。
等到明遊吃完震碎了梨核,落陽擡手指了指湖泊,“過去看看?”
明遊點頭。
兩個人直接飛身下去,落在湖邊,靠近了之後,湖水裡飄出淡淡的魔氣,但是湖中心一株巨大的樹木看不清模樣,隻是體積顯得非常高大,樹上垂下的像是根系一樣的東西落在湖水中。
明遊皺眉道:“榕樹?”
落陽同樣微微皺眉,但是隻是擡頭看了一眼那株巨大的榕樹,視線便落在了水面上,到:“樹很普通,隻是能容納魔氣的普通樹木,魔氣來源應該在水底,我看不下去,底下很深。”
二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從乾坤袋裡取出了一顆拳頭大的琉璃珠子抓在手裡——避水珠。
二人一句廢話沒有,直接飛身立在水面,然後猛地墜了下去,都沒激起多少水花。
湖泊卻确實不簡單,便是落陽這個仙人境,入水之後視線都受阻,于是下意識地拉住了在他前面的明遊。
明遊回頭看了一眼,沒理會,繼續往下墜着。
避水珠在他們身邊隔離出一隻空氣球,将兩個人都裝在裡面。
落陽抓住了他以後,兩個人的空氣球合為了一個。
不知墜了多久,腳下終于出現了一點亮光。他們是沿着榕樹的根須下來的,一路到底了根須依舊在。
但是在重重根須的中央,一座魔礦打造的棺椁沉在地面上,四根巨大的赤色鎖鍊泛着金色的符文從地面幾個巨大的柱子上伸出,纏在棺椁上。榕樹的主幹立在棺椁旁,最大最長的一條根須落在棺椁下面,不知道是長進去了,還是壓在下面。
鎖鍊和符文都是魔族特有的東西,明遊認不出來,隻覺得邪性,轉頭看向落陽,落陽皺着眉頭掃了一眼又一眼四周詭異的環境,搖搖頭道:“沒見過,更沒聽說過。”
明遊于是道:“走,去看看。”
雖然泛着一股不适,但是直覺告訴他,沒有危險。
落陽在前面開路,試探着觸碰了下面前的榕樹根系,确定沒什麼問題後才招手示意明遊。
越是靠近那座棺椁,明遊越是有種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在看到透明的棺椁中熟悉的人後落到了底。
——水神墨痕的神軀。
正是被遭瘟的溟光老祖丢進金鈴山山頂池子裡的那一具,這要是說這跟溟光那個該死的東西沒關系,他崔字兒倒過來寫!
他就說他怎麼會突然回來,還把熒勾帶出來……
他是不是把熒勾弄丢了?
明遊眨了下眼,摸了下鼻尖,覺得哪裡好像不對,但是又想不出來。
落陽看向棺椁中破破爛爛的身軀,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能看出是一個穿着墨衣、容顔姣好的女子,似乎經曆了一場殘酷的戰鬥,全身上下除了那張臉,無一處是好的。面色青白僵硬,心口一個大洞,斷了一臂,腹部衣料殘破,内裡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即使閉着眼睛,也能夠感覺出這具身體的主人生前英姿飒爽,頂天立地的氣勢殘留。
明遊看了一眼落陽,“你認識麼?”
落陽搖頭,“不認識,但是看起來應該是人族,而且對方修為極高,這具魔棺保存了她躺進去時的模樣,無法判斷她死了多久,是什麼時代的人。”
明遊心想:那就好。
落陽覺得屍身有問題,一直在棺材旁邊轉悠,各個角度地觀察裡面躺着的人,可惜這具琉璃似的魔棺泛着淡淡的青紫色,内外始終是有色差。
明遊則是順着鐵鍊走到了幾根柱子旁邊。
半蹲下身以後,明遊才發覺這地上的不是柱子,而是粗壯的釘子,釘子上還裹着陰邪的咒縛。
黃布紅符裹着釘子,往下不知道釘下去多少長度,但是肉眼和神識觀測,都是輕易拔不出來的。
幾個方位走過,明遊發現地上一共九枚釘子,但是隻有四枚拴着鐵鍊。
墨痕已經死了,魂飛魄散,神魂寂滅,連本體都消散,反哺了整座金鈴山,隻剩下一具不死不滅的神軀在人間受折磨。
神魔兩界并未開戰,他又是地府的,管不到神官和魔族的恩怨上。但是墨痕作為少數沒有對地府抱有忌憚的神官,又是武神,明遊還是有好感的,隻是墨痕和溟光,還有那隻桃花妖的事情怎麼看都過于複雜。
他連自己的事情都沒理順,還是别多管閑事了。
明遊起身後,發現落陽已經走到了他身邊,正和他剛才一樣,盯着地上的釘子。
落陽:“有什麼發現嗎?”
明遊搖搖頭,道:
“不管是符咒,”指了指地上的釘子,又指了指棺椁,“還是法陣,”明遊咬了咬牙,“從未見過。”
地府神官的培訓還是不夠全面。
“但是,”明遊話音一轉,指尖落在棺椁上,棺椁上頓時蕩開了一層漣漪,看似輕飄飄的,卻直接将站在旁邊的明遊打了出去,落陽眼疾手快将人拉了回來。
明遊撚了撚指尖,皺着眉頭冷笑道:
“這具棺椁裡面早已死去的那具軀殼,就是魔族實力暴漲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