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很好奇呢。”
“啊……其實也沒什麼。”這麼一會兒,菅原和吾已經快忘了為什麼想起目暮警部了,想了想記起烤地瓜才又拉回思緒。
他圓滾滾的大眼睛看看對着勞心勞力給群衆問話的胖胖小胡子,又看看一臉嚴肅排查現場的伊達航以及玻璃渣中挂着大大黑眼圈的高木涉,說話的語氣似乎有那麼點同情:
“我到這邊,其實也沒多久,遠遠近近地,看見過目暮警官好多次了,在各種現場,剛開始是和别人,後來是和伊達警官他們,但是目暮警官始終在。”
被包着的手擡了擡示意伊達航方向,又點點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自己:
“你看,你們和我說的,伊達警官和你們是同期,年齡也是一樣大。但是……所以我就在想,會不會是因為太操勞了才……那目暮警官會不會其實也很年輕呢?結果居然真的是中年的年紀嗎?”
“……”
“……”
完全想不到他的答案是這個,工藤有希子“噗嗤”一聲樂了,大明星慵慵懶懶地撩了下頭發,臉頰枕在胳膊上:
“啊呀呀,小可愛看着不愛說話,原來其實這麼有趣呐。”
萩原研二額頭抵到菅原和吾肩上,臉轉向沙發靠背的方向。
這是案發現場!這是案發現場!
班長正在辛苦地查案,這時候笑出聲絕對會被打的!
但是……嗯哈……嗯。
既一開學就被認成教官之後,班長又迎來了人生新巅峰嗎?
那邊,目暮警部排查一圈,分别将彩毛女子和短發女子帶到一邊,又因為那個逃跑被松田陣平一把抓住的人表現可疑,因此也被警員看住。其餘在場人員仍在依次等待警員核驗身份。
目暮警部幹咳一聲,打斷彩發女子的怒目而視,詢問:
“咳這位小姐請問與死者是什麼關系?剛剛據對面店員說,今天下午您和死者一直待在這個水族箱附近?也就是說,您目睹了事件的全過程?”
彩發女子被帶開,對着警察面色稍霁,說話語氣也和緩了不少:“是的。我叫天海英芝,和死者是男女朋友。之所以這個時間來到這裡,是這個女人,”一指短發女子,“昨天晚上給我發消息,一些她和阿蒼親密的圖片。和我說阿蒼一直追求她,糾纏她讓她同意在一起。我說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這個男人在同我在一起時便對她糾纏不休,那并不是什麼靠譜的對象,勸她想清楚。她卻說已經愛上阿蒼,阿蒼這樣是因為我沒有魅力。”
她撇了撇嘴,說話和形象一樣十分爽快趕勁:“我便打算找阿蒼問清楚。不自愛的爛家夥随便好了。之所以選在這個他要上班的時間點到工作地點來找他,是因為覺得這種事要問清楚隻需三兩句話,宜早不宜遲,再說那個女人也是這個商場的店員,正好三人對面一一分說。”
說着便掏出自己的手機,調出界面遞給目暮警部,短信内容正如她所說,幾張男人女人牽手摟腰的片段,還有一張西裝褲和絲襪的兩雙腿緊緊貼在一起,分屬于男女的兩雙手相握。
還有許多文字類短信,内容也同她複述的大差不差。
發信人名叫竹内和雅。
目暮十三斟酌着用詞繼續詢問:“啊那麼天海小姐,請問您有看到死者是如何觸電的嗎?以及您為什麼選擇這個地方,我指的水族箱附近和死者見面?”
提起這個,天海英芝臉上血色瞬間退盡,她這幾天先是疑似遭遇背叛,對象又在自己眼前由活生生的人變為可怖的屍體,自己甚至也險些命喪于此此刻還被當做嫌疑犯接受盤問,一連串的重創使得她疲憊不堪,此刻被迫回憶那險些害死自己經曆,心力交瘁的模樣已肉眼可見。
“選擇這個地方?不是我選的,我到隔壁的店找阿蒼,他的臉色卻變得很不好看,指責我說謊,說竹内和雅絕不可能給我發這樣的消息。我拿給他看他仍是一連串地否認。我當然很生氣,這算什麼,說我自導自演疑神疑鬼嗎?我有什麼好處?便拉着他出來打算到這家店來找那女人當面對質。那女人自己告訴我她是這家服裝店的員工,這就在那些消息中,您應該也看到。可是……”
她忽然一哆嗦,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道:“可是剛走到這個水族箱旁邊,他突然像看見了什麼極其吓人的東西一樣,眼睛瞪大指着我發抖,我回頭看,卻什麼也沒看見。然後……然後……”
她抖得幾乎要說不下去,卻也知道自己所看到的内容極其重要,說不定哪一點就會成為破案的關鍵,因此強迫着自己站在原地不要暈過去,努力挖掘着記憶,掌心已被修得尖尖很精美的指甲摳出一個一個血印。
“然後水箱突然咔嚓裂開滲出水來,我吓了一跳,連忙向一邊躲開,但是,但是阿蒼不知道為什麼,卻站在原地不動,我喊他,他也不答應。我剛想去拉他,可是突然這缸底震了一下,裡面那個城堡瞬間倒下……是向着裡面倒的,可是也把這邊的玻璃徹底震碎,我吓呆了,等回過神,就已經……已經……”
目暮警部一一記下,正想再問,就聽腿邊響起一個童聲:“我記得,我和老爸老媽進這家店的時候,這個水族箱的人造水草上挂着個牌子寫的‘危險請勿靠近’,這個現場怎沒看到那個牌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