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讓幾個未成年都呆住了。
小男孩兒們看看同伴,怎麼也不覺得這個詞和他有什麼相似。
好半天一個胖乎乎的才讷讷開口:
“我們……除了諸星,都要明年才上小學。”
菅原和吾是光看臉,他沒想到這幾個看着長得像模像樣的居然比弘樹還要小一點——那幾個小孩兒在同齡人裡都算是高個子,澤田弘樹又比較白淨瘦弱,但這個完全無所謂,他于是順從的改口:
“那就是……夜店幼稚園?”
“……”
被連續打岔的紅西裝小男孩兒惱怒的一拍椅背,奶聲奶氣的小嗓子非要帶上點蠻橫:
“喂,你快點讓出來!”
見菅原和吾瞪着溜圓的一雙眼睛沒有動作,小男孩兒又兇巴巴地補充:
“我是諸星秀樹,我爺爺是東京警視廳的警視監諸星登志夫。哼,我都聽見了,和你一起來的兩個家夥是警察。如、如果你不讓開,我就、就讓我爺爺教訓他們。”
估計他其實并沒怎麼威脅過人,老實說這段話說的十分沒有氣勢,小男孩兒自己可能也意識到了,因此更加使勁地瞪起了眼。
“……”
被說了,澤田弘樹倒沒怎麼生氣,曾經在校園生活裡飽受針對的他并不把這種事放在心上,而且他看出了同齡人的色厲内荏。
不過他也不想和這個一眼就是被寵壞了的小少爺計較,拉拉眼睛盯着小少爺頭頂不知道又發呆到什麼地方去了的菅原和吾正想提議離開,就聽一旁又一個男孩的聲音插進來:
“家人在警界身居高位,可不是讓你來橫行霸道的。這樣也太敗壞警察的形象了。”
男孩十二三歲的模樣,茶色的波浪卷短發修剪得十分精緻,身上鬥篷式的小風衣妥帖合體,甚至脖子上還用金鍊挂着一個懷表。
内斂、英俊、驕傲、深沉,加上剛剛的仗義出言,還未長成的少年宛然已經有了英倫紳士的雛形。
他這幅遊刃有餘的姿态顯然惹惱了幾個小少爺。
諸星秀樹頭回被大不了幾歲的人這麼直接指責,小少爺當下怒氣沖沖地又一拍椅背,握着拳頭罵道:
“管你什麼事啊!你是誰就敢管本少爺的事!”
要不是他比人家矮上不止一個頭,怕是直接要招呼小夥伴沖上去揍人了。
被挑釁少年完全不見生氣,風度翩翩地對坐着的菅原和吾與澤田弘樹淺淺一躬身,自我介紹:
“我是白馬探,将成為優秀的偵探作為畢生目标,一直在英國留學如今回國是過暑假,所以對日本禮儀或許有些纰漏,非常抱歉。”
說罷居高臨下地掃視幾個小蘿蔔頭,藍色的眼睛餘光冷漠:“我想,你們大概知道白馬?白馬警視總監的,白馬。”
諸星秀樹臉頓時通紅,眼睛在人群中尋找一圈,還真看見自家爺爺在和一個中年男人說話,那男人相貌與眼前笑得十分讨人厭的少年有幾分相似。
小少爺當下知道自己遇上了硬茬,憋得說不出話來,梗着個脖子哼了一聲,帶着三個小夥伴扭頭走了。
白馬探完全沒把他們放在眼裡,自顧自開始與澤田弘樹攀談,他剛剛在一旁可是看見了,這小男孩操作起程序來無比熟練。而且……他包裡背着的,是筆記本電腦吧。
“……”
白馬……警視總監?
諸星……警視監?
菅原和吾迷迷怔怔地在人群裡搜尋了一圈——找出幾張熟悉的臉,但沒完全對上,記得之前因為日本又雙叒叕上升的犯罪率,記得警界高層還專門出來日常一道歉來着,但他沒記住誰對誰,不過,也沒差啦。
拍拍手站起身打算離開這個角落往遠處走,他是沒什麼人際交往注意事項的概念的,澤田弘樹聊到自己喜愛的計算機程序也沒注意,還是白馬探在他拔腿就要走的時候拉住人問了句:
“這位菅原哥哥要去哪裡?”他已向澤田弘樹詢問了兩人姓名。
聊天聊得有點忘我的小學生也回過神,連忙道歉:“對不起菅原哥哥,我光顧着聊天,讓菅原哥哥無聊了吧?”
他對自己把人晾在一邊的行為十分愧疚。
菅原和吾歪了歪頭,一邊揉着脖子一邊茫然地睜大眼睛:“啊?我去圍觀一下研二哥哥尬舞……他好像,排到跳舞毯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