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了搖頭,萩原研二狡黠地眨眨眼:“我們完全不需要自己去抓這位韋博特先生哦。”
“毛利前輩一定也想到了,三浦涼太的所謂自殺……”
他還沒有說完,毛利小五郎已經憤憤地低嚷出聲:“那要是自殺就見鬼了!!”
“沒錯。”萩原研二雙手一合,晶瑩剔透的下垂眼光華陡現,他臉上仍挂着笑,神色卻無端顯得有些肅然,又像是對某些人事的不恥,“梅卡爾女士先前提過,前田社長上面的靠山也在追蹤那個白發人,這位女士就差直接破口大罵日本警方包庇犯罪了,而緊接着三浦涼太的死似乎也佐證了這一點。”
“那麼,”直視瞠目結舌的毛利小五郎,一向随和開朗的人難得展露出淩厲,“給那位幕後之人透露一些他想知道的白發人的消息,不但可以把這個攪亂生事的炸彈犯抓住……或許……能給我們警界拔除一個毒瘤,也說不定呢。”
呃……
腦子一直沒往這邊轉的毛利小五郎簡直歎為觀止。
現在的青年警察都麼可怕了嗎……?
随即他又搖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
絕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像米花町那種地方,還不是經常需要他毛利神探出手!
但是……
“喂,萩原小子,這裡面不對吧!你要怎麼把消息透給那個幕後黑手啊,那混蛋可是很有可能潛藏在警視廳了呢!難不成拿個喇叭去門口喊?”
“這個嘛,”
一回頭就看見小少年吃得奶油都蹭到了鼻尖,萩原研二忍不住微笑,抽了張濕巾紙溫柔地攬過人來擦臉,嘴上活潑随意地回答:
“那位梅卡爾女士既然有本事得知這麼隐秘的消息,自然也是有辦法把消息往裡面傳的了。”
小胡子偵探驚訝地睜大眼睛,結結巴巴地重複:“你……你們……她……”
諸伏高明溫文爾雅地接過話:“隻是有了點猜測,并不能确定。晚間一同看了錄像存儲卡,或許能找出些證據。”
不論毛利小五郎被一波接一波消息沖得應接不暇,坐着靜待的幾人已開始品嘗起甜點,這時吧台後面的服務生轉了出來,手裡拿着一沓體驗券:
“幾位顧客,後天是劄幌市賞秋大會的開幕,我們咖啡廳會同步開展主題活動,這是一些體驗券,到時候可以來品嘗我們手制的甜品飲料哦。”
毛利蘭卻是立刻反應過來,接過體驗券,指着上面印着的楓葉與氣球的圖案說道:“啊,我看到的電視塔外面廣場上搭的氣球,和這個一模一樣!”
服務生笑容親切地點頭肯定:“沒錯,這次活動的規模前所未有,特地征用了劄幌電視塔作為宣傳标志,活動開幕也是在塔前廣場舉行。”
恰恰此時,菅原和吾倒扣在桌上的手機屏幕悄無聲息地亮了亮,是澤田弘樹發來的消息:
“菅原哥哥,第一個位置已經追蹤到,是在……但距離你們所在不遠處有幾個信号點不斷異常,我正在破解,菅原哥哥你們,一定小心。”
…… ……
夜幕黑沉裡,劄幌市裡錯綜回環的小巷胡同更顯得幽深複雜。
女人身着黑色緊身衣,一頭橙色短發利落飒爽,她單手調整了一下耳麥,另一隻手把住牆頭縱身一躍——
落地。她拍拍手,掏出來一頂白色假發扣在腦袋上,又向身後使個眼色,
“快點快點,蹲了這麼多天總算能活動活動,雖然還是不能開槍吧……”
“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被盯上啊哈哈哈哈!”
深夜巷口,女人壓低的笑聲興奮到神經質,雙眼透着一股賊兮兮。
她身後,長發男人身形矯健如獵豹一縱而下,安靜地來到女人身邊站定。他十分沉默,墨綠色的眸子卻亮如鷹隼,每一塊肌肉都蓄勢待發,似蟄伏的猛獸,等待着一擊必殺。
女人也不在意他的鋸嘴葫蘆,低聲對着耳麥說了句“老大,已到達”,便摩拳擦掌大搖大擺地往一棟住宅門口走去。
她那樣子興奮得不行,男人卻突然地升起些不詳的預感,這絕不是空穴來風,而是他過往一段時間積累的血淚斑斑的教訓罷了。
女人大踏步走到門口,舉起手來就是使勁一揮,而後巴掌用力,将門拍得梆梆作響——
“FBI !!Open the door!!!”
“Open the door!!”
她這一嗓子簡直直通天靈蓋,餘音還在小巷裡回蕩個不停,
不隻男人變了臉色,就連耳麥那端都好似被震了一下突兀的傳來一陣滋啦滋啦的電流聲。
好半天,在女人又扯着嗓子喊了好幾聲甚至覺得不過瘾想掏出槍來随便放個幾下後,通訊器那頭才恢複正常,
男聲冷冽如雪山冰淩,玉石相擊之中卻似死死壓抑着什麼,細微處辨别似乎有點可疑的抖動:
“基安蒂,你在發什麼瘋!”
“老大你不是讓我給這家制造點亂子嘛,有什麼關系!”
女人完全沒聽出問題,兀自興奮甚至和對面的人唠唠叨叨:
“老大你是不知道最近我閑得刷了多少美劇!這句台詞早就想試試了,果然喊出來就是很爽啊,怪不得那群美國佬天天喊這個有瘾似的……”
——“基安蒂,或許我沒告訴你,這戶屋主,是北海道警察本部的松岡明義警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