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面積其實十分窄小,但因為幾乎空無一物而顯得空曠。
純白瓷磚地面中央隻擺了張手術床,白色包裹着,四面八方無影燈打下來如雪照地,白慘慘空洞着,顯得消毒水味混着金屬味更加刺鼻——
也顯得被捆綁住的少女更加渺小可憐。
少女修長的身體被粗大的黑色繩帶從頭到腳捆得嚴嚴實實,雙手反剪在背後,連眼睛都被一條厚重的遮光布帶嚴密地圍住,茶色的短發亂糟糟地散落在臉側床沿,一些被冷汗浸濕,一绺一绺地粘在皮膚上,反射着刺眼的白芒。
響動從左往右從右往左,忽而急促地放大又忽而變得微弱,突地一點氣息打在皮膚上,帶着滾燙到灼燒熾痛的溫度,
呼吸聲癫狂腳步聲散亂,而後一并拉遠最終——
“砰!!!”
屋子的門極其厚重,狠狠一拍關上需要萬鈞之力,黑發粉瞳的高大青年卻似信手一揮丢開一張紙一樣地随意甩甩,而後後背重重往後一倒,一寸一寸出溜着,最終雙腿岔開,以一個不怎麼雅觀的方式蹲在地上。
“這副樣子,倒分不清誰是刀俎誰是魚肉了啊!”
他聲音帶着肆意的味道,這樣說着倒沒什麼認真感慨的意思。嘴裡叼着根玻璃攪拌棒,被牙齒咬得一上一下地晃悠着,青年雙臂交叉搭在膝蓋上,沖來人揚揚下巴:
“你這副樣子還算不錯嘛!看來那個警察倒還真有認真照顧……那兩大管血,還被抽了骨髓吧?你現在看起來倒沒我想象的脆皮。”
小少年看到青年在這兒眼睛頓時一亮,哒哒哒跑過去湊到一處有樣學樣地蹲下,小爪子捧着臉把挂着笑窩的臉頰擠得肉嘟嘟的,語氣歡快地回應:
“雪莉很克制的!還給我配了藥……平時我也有吃很多好吃的啦……研二哥哥最近廚藝進步飛快!天天都曬太陽,天天都看星星,看到很多不一樣的動來動去的東西,我最近超——開心的!”
騰出一張手按了兩下手機,把百利甜的消息回複了幾個詞,小少年從口袋裡掏吧掏吧找出一袋葡萄軟糖塞給青年,轉而又問:
“加力安奴你今天怎麼回來啦?琴酒不是叫你跟着蘇格蘭呀?”
“蘇格蘭?”青年接過糖,看也不看地随意扯開一顆接一顆往嘴裡丢,“那家夥搞了一大出以次充好之後總得把東西交給琴酒,估計之後還得忙着做點兒什麼小動作,拉拉雜雜的誰耐煩陪着他那些個,反正已經到了琴酒眼皮子底下,還不如回來圍觀一下這個雜毛丫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