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瞳仁并不能帶來草莓果汁、櫻花花瓣這種甜蜜又浪漫的聯想,反而看起來更像是剖開的肌肉、或者沖淡的血液。
“這個頭發哪裡像泡面啦?淨唬我沒吃過。也不像羊,他自己那個是羊毛卷……”
青年坐在炸毀掉一半的窗框上,毫不在意身後熏黑的牆壁徑自耷拉着兩條長腿。他皮膚蒼白,一身的肌肉卻極其精悍,血液如溪流一股一股順着微微隆起的弧度汩汩流淌,細細的由網狀彙成一束,一大滴一大滴地砸落在地上。
“這個弧度比那丫頭片子的明顯多了,據說她那個還是專門燙的……嘶!這一塊兒還挺會找角度!”
用了點力摳出戳進左上臂肌肉裡的玻璃碴子随手往地上一丢,上下手拍了拍身上檢查了下再沒其他異物。青年也不管大喇喇敞着口淌血的傷勢,眯着眼睛起身欺近地闆上坐着整理自己的卷毛。
“喔……還挺有彈性,發質不錯嘛。”
手伸到人頭頂上撈起一绺頭發拽了拽,原本就弧度圓潤的頭發被爆炸餘波沖擊到更是卷得厲害,被他一拉之下抻得老長,一松手又“啪——”地彈回去,撲簌簌抖下來一串白灰。
“诶?!”
這個發現着實引起了他的興趣,青年又好奇地拽了兩下,
“你這頭發拽直了恐怕都能有那個什麼研二哥哥長——”
先被爆炸搞得嗡嗡的腦袋又被拽得晃來晃去,松田陣平沒被扥頭發的行為惹毛倒是被那個“研二哥哥”凍得打了個哆嗦。
這個青年大概是照着小鬼的語氣一比一複刻來的,那聲“哥哥”叫得黏黏糊糊的,可問題是那個小鬼小小一團小嫩嗓子又奶又糯,眼前這個青年一身肌肉精悍無比,那雙眼睛更是簡直猶如什麼兇獸!
不過麼……
凫青色的眼睛注意到青年亂糟糟的黑發,破布條子一樣的發梢上紮着一個貓和老鼠的發圈。
松田陣平哼笑了一聲打消了給萩發消息的念頭,也不打擾青年玩他頭發,自顧自指着那個發圈:
“原來小鬼把這一個給你了。”
上下打量了一圈,目光停留在青年渾身的傷口。那是被玻璃碴子割出來又被青年粗暴翻找的動作搞得一塌糊塗,血流了都不知多少,可如今也沒有過多久,眼看着那些口子在沒有治療的情況下居然已經漸漸收斂幹涸,結疤了。
再想想剛才,他争分奪秒把消息發出去原本已經安然的閉上了眼睛,卻忽然感到地動山搖身邊一陣狂風過境,猛然睜眼卻見個夜枭一樣的背影抄起那個沉重的炸彈用力往窗外一擲——
暴烈的轟響炸開在幾十米之外,到他們這裡連沖擊的餘波都沒有多少,青年那一身反倒是被他自己不耐煩打破玻璃時搞出來的多。
這樣絕非人類的爆發與力量……
——有時候覺得像加力安奴他們那樣改造方向是力量也沒什麼不好,至少這種時候就派上用場了……
“你是加力安奴?這其……”
話還沒有說完眼前先是一花,松田陣平隻覺一陣腥風欺近,空氣都好像尖銳爆鳴,
青年下半身仍癱在地上,腰腹卻猛的倒過來一翻一擰——
生肉一樣的粉紅色眼睛倒仰着探到臉前,沾着血的面孔不過毫厘,鐵鏽味的氣息都與他相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