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着說着他自己也忍不住樂，圓乎乎的大眼睛骨碌骨碌轉了幾轉像是一個一個篩選着吐槽對象，然後悄咪咪地一拉安靜垂眼的澤田弘樹，整個人湊過去：

“弘樹，我覺得，諾亞還需要繼續學習。”

迎着小男孩兒深藍靜谧的目光，小少年掰着手指頭數：

“如果平次、白馬、諸星，還有松田哥哥分到一個組，那不是挺好的嘛。”

“……”

澤田弘樹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五年前，當他正苦陷在排擠霸淩裡面時曾經聽松田警官講過自己的往事。

那個時候，在水族館蔚藍的背景裡，年輕警官挑着一邊嘴角，态度肆意嚣張地說出“那些笨蛋蠢貨們我後來才懶得搭理，至于那個造成這一切的可惡元兇，當然要狠狠地、堂堂正正地回擊回去！要知道，我當警察的初心可是要報答警視總監啊！”

那樣英俊張揚到無比鋒利的明亮模樣到現在依舊宛如昨日的清晰。

不過菅原哥哥講的這些個東西……

視線裡自己那個出身世家的同學頭幾乎要揚到厥過去，姿态就跟平時在學校裡差不多。那副擺出來的高高在上還不怎麼熟練，雖然也有精英階級傲慢的雛形，總歸偶爾偷偷探出來的視線還算清澈又鮮活。

還沒來得及裹上那華貴又腐朽的秩序外衣的那種。

“的确，站在長輩壘起來的高塔上，接觸着能高高在上又十分狹窄的視角，這樣的話不管是不是合适、不管他其實願不願意——或者這一點他根本從來沒有過機會去想明白的，總會輕而易舉地繼續走上長輩的路，利用着家族的資源，重複着……”

小男孩安靜的垂下眼簾，遮住那過于深邃又浩瀚的目光。

“簡直就像醜惡日本世襲制度的縮影，伴随着這種世襲制度，人類的錯誤曆史也将不斷地重演，”

他沒有說下去的話被平淡又清冷的聲音接了下去，茶發少女眼中滿是譏诮，

“政治家的兒子将成為政治家，銀行總裁的兒子将成為銀行總裁，這樣下去不管過多久，日本還是不會改變，永遠也不會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