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太陽開始往下傾斜一點了。能夠穿透窗玻璃,落在書案上,把上面一個石頭的筆筒曬得滾燙——
這種月份實在是有些無處可逃的熱,哪怕日頭向斜,焦灼的體感也不減分毫,甚至到越晚一點被烤了一天的路面和建築也開始統一的向上蒸騰,就像……
“——烤那個曲奇餅幹用上下火一樣耶!”
想到上一次見到的時候,被那個圓眼睛小少年像小學生郊遊分享零食似的投喂了不少小餅幹,随即又被萩原君拉住詢問自己會不會做類似這樣的甜點,猶記得半長發青年說起他在家嘗試烤餅幹結果總是風味差一些時那頗為……哀怨?的語氣,諸伏高明不由稍稍的莞爾,端起茶盞輕輕啜了一口,隻是放下的時候,眉心又重新想要泛起波瀾。
這般時候了。
微微揚起頭,他坐的位置正面對着窗戶,這樣子的動作正好讓那響晴驟亮的光線直直落在臉上,不但灼熱極了,還十分刺眼。至少那一雙深藍的鳳眸,裡面都顯得十分迷蒙且幽暗。
這樣子……更像做熟了之後,再用炙烤燒出脆殼?
他的目光移到窗戶上好好卷起來的竹簾上,頓了頓,又完全挪開,自己幹脆像放棄了什麼似的輕歎一聲,全然接受夏日高溫的饋贈。
雖然竹簾遮住能夠阻隔烈日,但,那樣視線也會被遮住,就看不到庭院裡,正正在開放的向日葵了啊。
窗外,那些比整個夏日還要燦爛熱烈的黃色花朵映入眼底,諸伏高明微微眯了眯眼,視線轉到身側,空蕩蕩的,留下的位置剛好可以再放上一套茶具,或許再配上一些茶點?
——被幾個小學生撿到……啊……原來是他啊。
這個屢次和青年通電話的人,讓他其實有些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