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段時間也有一次有過這種想法。我看到喝牛奶長得很高的人，所以就想着多喝幾杯是不是就能長得一樣高。”心音一臉期待地着影山飛雄，“所以影山有沒有什麼和【多練幾個球】那樣的，更加實際的長高方法。”

“抱歉，我不知道那種辦法。”

影山飛雄看見栗原心音的嘴角肉眼可見地耷拉了下來，他在自己的記憶力快速地翻找關于【長高】的知識“多曬太陽能長高。”

“好，好诶。”影山飛雄斬釘截鐵的語氣讓曬太陽能長高的這種說法多了幾分可信度。

他們在街道的不遠處遇到了一家開了門的甜品店，店長是一個很溫柔的姐姐，在他們點好單拿出課本後，店長姐姐還送上了一塊抹茶蛋糕。

“這是送給早起愛學習的小孩的獎勵。”店長姐姐這樣說道。

影山和栗原臉瞬間變得紅撲撲的，他們相當禮貌地整整齊齊向店長姐姐鞠了個躬，“謝謝！”

店長姐姐拿着餐盤笑眯眯地離開了。

栗原心音迅速地進入了老師的模式，她扶了扶自己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睛，擺了擺手：“影山同學，你知道有一句話剛好可以來描述剛剛的場景嗎。”

影山同學在這樣的，充滿老師氣息的詢問中坐直了：“不知道！”

他理直氣壯地這樣回應到。

栗原老師沉默了，不過她是一個素質頗高的老師：“剛剛那樣叫作【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意思就是早起的鳥可以比其他的競争對手更早開始捕食，也因此有更多的食物。”

影山飛雄點點頭，表示他記住了。

結束了這個小常識的科普，栗原心音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沓材料，她打算率先從最好提升的英語講起。

是她翻找的适合中檔生提高的英語資料。

栗原心音并不清楚影山飛雄具體的學習成績，關于白鳥澤的那段發言，純粹是因為她會看前五十名的年級大榜，而那其中從未出現過影山飛雄的名字。

對于自己的記憶力，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不過影山飛雄并不傻，從他對于排球的領悟能力和他曾經向心音科普的一長串關于排球的難記的英語單詞，就可以看出這一點了。

所以她保守地估計影山飛雄大約在年級中檔的位置。

很快，這個猜測就被完全推翻了。

在講到英語閱讀時，每當栗原心音跳過一些相當常見的單詞沒有進行翻譯，她就會感受到身邊的影山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而在記筆記的時候，她看見影山照着原文就像是在畫畫一樣，用彎彎曲曲的筆觸畫下英語單詞。

這是錯覺，栗原心音這樣告訴自己。

在完成了一段恍若單口相聲的閱讀翻譯後，栗原心音住嘴了。

她看向身旁略顯癡傻的影山飛雄，試探性地讓他自己獨立翻譯。

……她收獲了一段狀若完型填空的翻譯。

“影山是不喜歡英語嗎？”

影山同學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為什麼？”

“日本人，為什麼要學英語。”

栗原心音被擊敗了，她幾乎要被這樣的話說服，不過很快她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如果日本的影響力能夠大到讓全世界都說日語，那我們才不用學英語。”

“影山同學要當很厲害的排球運動員吧，如果不會英語，那就不能和那種很厲害的國外排球運動員交流經驗了。”

栗原心音看到影山飛雄的表情有些動搖，她加大力度：“如果是這樣，那也太可惜了吧影山。那可是寶貴的進步機會！”

影山飛雄被說服了。他大概是被【排球進步】這種關鍵詞激勵到了，“我會好好學英語的。”

栗原老師安心地點點頭。

不過她意識到自己身為老師的失職，就是過于先入為主地認為影山同學是中檔水平，這是對自己學生程度的不當把握。

于是她打算先試探一下影山的知識水平。

她抛出了兩張國文和數學的卷子。

影山同學完成的很快，因為數學寫不了多少，國文不知道寫什麼。

她審視了一番這兩張沒有多大信息量的卷子，起碼影山的國文和數學基礎還算有一點。

不要太洩氣。

栗原老師這樣激勵着自己。

但是提升到考進白鳥澤的程度，摸着自己的良心來說，栗原老師認為這是不可能的。

如果沒有【奇迹】，這樣的鴻溝很難被填補。畢竟能考入白鳥澤的學生，大多平常就勤奮地學習，有着很強的基礎。

——但是萬一有奇迹呢。

她看着影山把卷子交給她後，平靜地望着她的神情。

起碼影山有着很強大的心理素質，大多數人做不出卷子之後都會不好意思的垂下頭。

影山還可以用這樣平靜的表情看着自己以及那張空蕩蕩的卷子。

再其次，影山同學有着認真不浮躁的品質。

剛剛的英語閱讀，憑借影山的詞彙量應該是一點都看不懂，但是他照樣聽她講了整整十幾分鐘，還能粗略地複述一些。

最後……栗原心音有些編不出來了。

“雖然影山同學的基礎真的很差，但是這說明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栗原心音徹底明白平常老師鼓勵的話語裡蘊含着多麼深厚的【說話的智慧】

“那我們就先從國文開始吧！”

“首先是這個詞的含義…因緣際會，字面意看來是因為有緣分所以才會相遇，但是它并不能用來表述有緣分才能相遇……”

最後，在安排影山飛雄用創造關于排球的英語句子，以此來記下單詞的意思後，栗原心音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下。

她看向手機，已經過了差不多有兩個半小時。

快到中午的陽光透過紗簾照的人忍不住眯起眼睛，她的頭一點一點，最後安逸地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影山飛雄剛準備把自己完成了造句背詞的事情告訴心音。

映入眼簾的是她栗棕色的頭發，發梢帶上了一些金色的陽光。她的手微微收斂着，就像是睡着了也擔心把手邊的飲料打翻。

影山飛雄伸出手，把她身側的飲料挪到了自己這一邊。

他拿出了前面講解過的國文題，垂下頭，打算再複習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