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自己所說的“第二個”最好的朋友,依舊“影山影山”地叫着。
在他把現狀轉述給美羽聽後,電話另一頭的美羽像是被嗆到一樣大聲地咳嗽起來,在平複了之後,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是電話的訊号不大穩定。
“循序漸進嘛...”
“我說影山,我是不是讓你不開心了。”心音仔細地觀察着他,不想遺漏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憋着不說會破壞我們的感情的。”
他确實要被悶壞了。
“心音,你是怎麼稱呼你那個打排球的女生朋友的。”
“飛鳥啊。”
心音茫然地回應着。
“......”
心音和影山大眼瞪小眼。
影山撇過頭:“你說過我們是好朋友吧。”
心音點點腦袋。
影山不說話了,遞給心音一個“你自己體悟”的表情。
心音恍然大悟,但是影山會因為這種事情不開心嗎。
她運用了換位思考,推理想象等技能,最後得出結論。
——他會。
心音和影山都陷入了各自的思考,沒有發現前方幾雙豎起來的耳朵。
心音悄悄挪近,她看了一眼前方看起來專注地在走路的衆人,她的聲音不算大,不過也足夠清晰地傳到影山的耳邊。
“...飛雄。”
若無其事地更改稱呼後,她莫名感覺走在他們前面的幾人腦袋都開始劇烈地晃動,伴随着“吱吱吱”的詭異聲音。
大地學長拍了拍左右兩人的肩膀,劇烈的晃動一下子就消失了。
禮尚往來般,影山也目不斜視地回了她一句“心音”。
顯然,比自己多叫了幾次的影山喚起她的名字相當流利,和磕磕絆絆的她全然不同。
心音眯起眼睛。
接下來,他們默契地開展了【誰把名字叫得更流暢】就能獲勝的遊戲。
兩人有來有往地交鋒着。
全然不覺前方衆人的背影變得有些僵硬。
“影山、心音,到場館了。”
大地學長的聲音透着滄桑與無奈。
心音與影山默契地收手,他們乖巧地點點頭。
/
等待在場館中的仁花示意心音到她身邊。
【解說員】仁花實時播報着烏野與音駒衆人的熱身狀态。
“十二點鐘方向,大地學長和音駒的隊長在握手,音駒的隊長好高啊,發型也很前衛。”
“...怎麼有種兩隻笑面虎的既視感。”
“田中前輩和音駒的那個人長得好像啊。”仁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已經不能算是像了,完全是隻有發型不同的兩個人,他真的不是田中前輩失散多年的兄弟嗎。”
“他們兩個黑着臉示威的樣子就像是在照鏡子。”
仁花挽住心音的手臂,縮了縮身子:“連教練之間都好暗潮洶湧,烏養教練正在和音駒的教練焦灼地對視着。雖然烏養教練比那個教練高很多,但是對面的氣勢也相當強大啊。”
仁花挽着心音,就像挽着一個不會說話的木頭。
她狐疑地側目:“心音,你怎麼了。”
心音摸着自己的腦袋,咧着嘴。
“哈、哈、哈。完全沒有事啊。”
她指了指賽場上已經準備好的衆人:“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心音将仁花盯着她的腦袋擺正,朝向賽場的方向。
仁花不再看向她,而是将注意力投向了賽場,心音暗暗松了一口氣。
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還微微發燙着。
她偷偷轉身,用冰涼的雙手給自己發熱的臉頰降溫,小心翼翼地拍打了兩下,讓自己從恍惚的狀态間抽離。
很好,沒有被仁花發現。
她鎮靜地轉回。
影山,好奇怪。
莫名地很在意“稱呼”,至于那天聽到的“心音”大概也是他演練已久的。
——而且居然還那麼直白地說出來了,當着大家的面。
...還好沒有别人聽見。
我也,好奇怪。
心音捏了捏自己剛退溫的耳垂,它現在已經進入了一種一思考就發熱的狀态。
說到底,對話的開始,是她讓影山直接地說出不開心的原因。
稱呼好朋友的名字也不算什麼特殊的事情。
她将一切歸結于自己更習慣“影山”這一稱呼。
想通的心音決定先對自己進行脫敏。
她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反複默念着“飛雄...”
很遺憾,在默念第三遍的時候,心音的大腦徹底宕機。
——影山的名字,絕對被人施了魔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