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師宴圓滿結束,沈青時回到家顧不上換衣裳,先把禮簿找二哥要過來,翻了兩頁,果然在賓客名單裡看到顧淮越的随禮金額。
五千元整。
是今天來賓裡的第一豪。
第二豪則是張寨村支書随了三千,第三豪是以前的房東張爺爺給了兩千。
家裡這會兒沒外人,岑阿姨吃完席就讓她回去了,今天帶薪休息一天。表姐閑不住,非要去超市繼續搬磚,大姨他們在酒店休息,娘幾個說話也沒什麼顧忌。
姜芳問閨女,“瞅啥呢!放心,禮錢媽不要,全給你。”
沈青時:“禮錢給我幹嘛呀,剛才酒店開那麼多桌不要錢?以後回禮不要錢?”又說,“剛才小顧叔說他随了五千,我瞅瞅是不是唬我呢。”
姜芳讓小兒子給她倒杯水,和閨女掰扯,“我是你媽,宴席這錢該我出,回禮肯定也是我回,你别啥都往自己身上攬,一碼歸一碼。還有你小顧叔确實給了五千,你二哥當時就和我提了,我倒是想退回去,人家小顧就問我是不是看不起他,你說這讓人咋還回去嘛,等以後的,以後他結婚了我翻倍回給他!”
結婚回禮什麼的,沈青時:“……也行吧。”
沈南這會兒拉開挎包拉鍊,把今天收的錢呼啦全倒茶幾上了,視覺效果直接拉滿。娘幾個也不廢話,一起動手開始數錢。
錢數完,再和禮簿的金額比對,沒有誤差,一場宴席收了五萬多的禮錢,沈青時知道宴席花了差不多三萬,煙酒飲料花了八千多,給她學校老師領導準備的禮物花了一萬左右,零零總總算下來,其實算是持平了。
如果顧淮越沒給那麼多,還可能赤字。
沈青時把錢推過去,“媽,這錢本來也不該我收,獎學金你就沒要,非讓我自己留着,這錢我再留下我良心真的會痛,很難受的。”
姜芳皮笑肉不笑,“有錢拿良心痛就痛呗,你痛又不是我痛,我要是把這錢收了,就變成我難受了,你是想自己難受還是想媽難受,你挑一個。”
沈青時:“……”真的,她覺得她老媽最近口才見長,快說不過她了。
沈南:“要不讓我痛?”
沈北:“我也想感受這種痛。”
姜芳挨個給了腦崩,“想感受這種痛就自己争氣!”
禮錢沈青時到底是自己收了,隔天就存進了銀行。一場高考,她掙了三十多萬,加上這段時間賣給顧淮越的兩首曲子還有翻譯工作,清空的存折又逐漸豐滿起來。
知識是真的可以改變命運的。
今天又是陪舅舅他們出去吃喝玩樂的一天,小姨家的三個表弟妹跟她慢慢熟悉起來,日常交流不再那麼拘謹,話就多了一些。
小姨家的二女兒叫雯雯,比沈青時小五歲,在商場逛的時候兩人一起去廁所,這小表妹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沈青時說,“表姐,能不能給巧巧姐他們也買個新書包啊?”
沈青時愣了愣,“巧巧姐?”
雯雯說,“三姨家的巧巧姐呀,還有磊磊哥和香香,他們都老可憐了,書包上都是補丁,學校可多人笑話他們,我媽說是因為三姨沒了,巧巧姐他們後媽不好,老打他們,還不讓吃飽飯,日子可苦了。”
沈青時有一瞬的恍惚。
她對這個去世的三姨的印象非常非常少,沒見過,前世也隻聽她媽媽随口提過一兩句,更别說這個三姨留下的孩子了,既沒見過,也沒打過交道。
沈青時不好和小表妹實話實說,她先點頭應下,“行,等你們回去前再給他們買,現在不着急。”
晚上回到家,沈青時還沒問她媽三姨的事,老媽先跟她商量,“你舅說不想在煤礦上幹了,他現在被安排下井做礦工,你說這下井多危險的,一個不注意就……”
沈青時哎呀,“媽,你可别犯糊塗!我舅現在這工作五險一金俱全,工作穩定工資不低,将來退休還有退休金,現在下崗的人那麼多,到哪找這麼穩定的工作!”反正前世她老舅一直平平安安幹到退休,别說意外了,傷都沒傷過。而且她舅所謂的下井,不是真的挖礦,而是負責開升降機運輸,危險系數極低。
姜芳為難:“下井可不是兒戲。”
沈青時:“你不是說我二舅姥爺在煤礦上是二把手嗎,你别聽我舅的一家之言,試着和我二舅姥爺聯系聯系,問清楚再說,要實在是危險,再想别的法子。”
二舅姥爺前世幫她家許多,可惜她那個親爹不正幹,說是一起搞工程,結果騙了二舅姥爺許多錢,為此兩家徹底翻臉,好好的親戚關系就這麼毀了。
姜芳一臉猶豫,沈青時問咋了,姜芳說,“我都多少年沒去看過你二舅姥爺了,哪有臉再去見他。”
沈青時:“那不是特殊原因嗎,二舅姥爺是長輩,肯定不會怪你的啦。而且你現在開了五家店,還有一棟樓,年入百萬,這就是底氣啊!”
姜芳:“……現在店裡營業額還達不到年入百萬,就六七十萬。”
沈青時:“加上收的租子,都一百多萬啦!”
姜芳:“……那我回頭找你舅要聯系方式?”
沈青時:“嗯嗯,要吧要吧,親戚是處出來的,我舅姥爺雖然是個官,但咱也不求他辦事,你怕啥!”頓了頓,說起剛才逛商場時小表妹提起的三姨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