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手握銀木倉,對準洞口。
“咚咚咚!”
洞外的腳步聲越來越局促,聲音也越來越響。
桑娩與祈桉對視一眼,站起身。
起身間,那幾人也來到了洞口。
兩女一男,看上去極為狼狽。
隊伍其中的男人完全是靠兩人攙扶才能勉強站立行走。
橘色長發的女人收起在前方指引的金蝶。
擡頭歉意地看向洞内的衆人。
姜姝不動聲色地将手中的銀木倉擡起,對準站在門口說話的那個女人。
“不好意思打擾了,這酸雨下的太突然了。”站在洞口的女人一邊說着一邊環顧着洞内的環境“地下異蟲密集,躲雨的話還是湊在一起比較安全,你們說是吧。”
說話間,一直擋在她面前舉着木倉械的女人挪動了下腳步。
漏出身後的黑發女人。
一眼看過去,孫歲隻覺得的白花花一片。
對方露出的肌膚,白的幾乎晃眼。
孫歲不動聲色地略過她裸露在外的皮膚擡眼,向上看去。
視線快速略過她修長的脖頸,小巧精緻的下巴。
定在她的杏眼上。
在看清對方面容的那一刻,孫歲頓時挑起下壓的眉眼,樂了。
這不巧了。
她揚起手,沖着對方揮了揮手,語氣歡快。
“嘿,你們怎麼出來了?也是要去烏托邦嗎?”孫歲笑着出聲。
聲音中的緊繃幹澀在這一瞬間全部消失不見。
打破了兩隊之間沉重嚴肅的氛圍。
桑娩看着對面熟悉的面龐,一愣。
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她們。
姜姝見狀,扣在扳機上的手頓了頓,她轉頭看向桑娩。
用眼神詢問,是否真的認識她們。
見桑娩點頭後,一直緊繃的手臂才松了松,将槍口從孫歲的身上移開,槍口沖上并沒有完全收起木倉支。
一旁沒吭聲的夢茹隻覺得周圍濕潤的水汽忽地散了。
她長呼了口氣,呼吸順暢了些。
“當然,畢竟烏托邦是所有人的向往的地方。”桑娩沖着被兩人攙扶的男人揚了揚下颌“他是怎麼回事?”
“哦,他啊,倒黴呗。”孫歲撇了撇嘴“下酸雨的時候,剛好被異蟲困住了,掙不開異蟲的桎梏,差點被酸雨淋死。”
孫歲邊說邊皺起鼻子,嫌棄溢于言表。
被孫歲稱之為倒黴鬼的孟知行,推了推歪了的眼鏡,蘋果肌不自覺地抽搐兩下。
對着面前的衆人幹笑了聲。
那是一個極其牽強的笑容,祈桉隻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
在沒将注意放在那人的身上。
桑娩摸了摸纏繞腕上的水仙刺附和道“那還真夠倒黴的。”
“不過,你剛剛說也?”她歪頭看向孫歲,神情中帶着疑惑“你們的目的地也是烏托邦嗎。”
她語氣中帶着關心,似乎隻是好友間正常的詢問。
孫歲拍了下手“啊,我剛剛沒說嗎?”
“我們現在就住在烏托邦,這次出來是為了穹頂擂台、”
“孫歲!”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猛地出聲打斷孫歲的話。
“幹嘛?”孫歲一臉莫名地看向身側的孟知行。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孟知行咬着牙,将聲音擠出。
帶着咬牙切齒的意味。
“我怎麼就是啞巴了,跟好久沒見的朋友叙叙舊都不行,孟知行你不要管的太寬!”孫歲眉毛豎起,揚聲對着他嚷嚷道。
“好了,都少說幾句。”夢茹打着圓場。
“真是個無可救藥的蠢貨。”孟知行撂下這句話後,直接擡手将胳膊從兩人手間抽了出來,一瘸一拐地扶着牆壁走了幾步,席地而坐。
與洞内的人隔了些距離。
“他罵我!”孫歲沖着攔着她的夢茹不滿道“夢茹,你到底向着誰?”
夢茹歎了口氣,低聲對着孫歲的耳語。
鄭又與她們隔了些距離,聽不清那個叫夢茹的到底在說些什麼。
隻看,孫歲壓了壓眉毛,不清不願地跟對方嘟囔着。
不過到底是沒再吵下去。
“讓你們見笑了。”夢茹的聲音帶着恰到好處的歉意“我們隻在蟲洞邊暫避,雨停就走。”
“诶對了,你們可以跟我們一起走啊,沒有通行證根本找不到烏托邦。”站在夢茹身側的孫歲滿血複活。
“你都不知道桑娩,我們當時光是在烏托邦外徘徊,就徘徊了近三個月。”她擡手舉着三根豎起的手指,誇張道。
“頓頓蟲肉,吃得我舌頭都麻木了。”她做了個嘔吐的表情“要不是後面進烏托邦,我感覺我這輩子都要捏着鼻子往裡灌肉糜了。”
一直站在桑娩身旁沉默不語的祈桉,緩緩擡眼看向孫歲,像是故障的機械重新連接。
“烏托邦的主食,不是異蟲嗎?”
孫歲眨了眨眼,顯然對祈桉主動出聲詢問這件事表示震驚。
想當初,在不死鳥大逃殺的時候,他也沒跟她們說過幾句話。
唯一說的那幾句話,都是關心當初昏迷不醒的桑娩。
電光石火間,孫歲隐隐約約抓住了一些什麼。
她看向祈桉,與他對上視線的瞬間。
孫歲幾乎是下意識地,将視線漂移至桑娩柔和的眼眸上。
祈桉那壓迫的視線,叫她剛剛開始轉動的大腦直接宕機。
“當、當然不是了,光吃異蟲肉哪能行。”她盯着桑娩磕磕絆絆的說道。
“那你們吃的是什麼?”祈桉追問。
他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在場除了那三個外人,幾乎都知道祈桉這麼追問是為了誰。
“烏托邦的領主,研發了一種長耳朵大鼻子滿是觸手的物種。”孫歲緩緩答道“并給它們命名為,夢獸。”
“它肉質緊實彈牙,沒有任何異味,拿鹽巴随便炖一下都很好吃。”孫歲說着,擡手摸了下嘴角。
又随便擦了下,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