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開學以來的第一個月圓之夜,萊姆斯下午已經請了假,而我們三個也打算在傍晚進入尖叫棚屋。
“萊維娜,你覺得你能飛過去,把節疤給按住嗎?”詹姆說,面前是揮舞着樹枝的打人柳,我們四個人之中,隻有萊維娜變身後的個子最小,而且還會飛。
“當然可以,也不看看我是誰。”萊維娜自信地說,可想到她變成貓頭鷹後小小的樣子,我還是很擔心。
“要不還是我去吧,你要是一不小心被打到了,可就要被甩飛了。”我拉住萊維娜的手說。
“沒事啦,我變成貓頭鷹後很敏捷的。”她給了個讓我安心的眼神,我也隻好松開手。
“我說佐拉,不用這麼擔心,你要相信她。”詹姆在一旁安慰道。
而打人柳卻更暴躁了,似乎決心要給我們這些擅闖者一個教訓。我看到萊維娜敏捷地躲過一次又一次攻擊,最終停在節疤處,用自己的整個身體按住它。瞬間,打人柳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動不動。
密道很黑,伴随着破舊木頭腐朽的味道。每一步都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似乎腳下的這片土地正在搖搖欲墜,借助着魔杖的那一點微弱的光亮,我們慢吞吞地走着。
“這地方也太黑了,怎麼修了這麼個密道。”詹姆一邊走一邊批評着這條密道的構造及其不合理。
“有得走就不錯了,你還要求這麼高。”走在最後的萊維娜說道。
雖然有魔杖的光亮,但這對于久不見天日的地方來說,還是遠遠不夠。在經過一個拐角時,我腳下的木闆突然掉落。
沒有任何思考,我幾乎是立刻就抓住了身邊西裡斯的胳膊。
“怎麼了?!”西裡斯也迅速拉住我,好在我掉下去的并不深,他一下就把我拉了上來。
我們倆還保持着剛剛的動作,我拽着他的胳膊,而他的手搭在我的後背上。
他胳膊的肌肉緊繃着,我感受到他手掌的溫度,聞到他身上自然的草木清香,也能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聲和呼吸聲,還有我的。
走在後面的詹姆和萊維娜發現後,趕緊跑了回來。
我趕緊松開他的胳膊,揉了揉開始發熱的臉。而西裡斯也轉過頭去,有些不自然地理了理衣服。
“沒事吧你們?”詹姆說。
“怎麼會突然掉下去啊?”萊維娜用魔杖照了照腳下。
“沒事,我剛剛踩空了一下。我們接着走吧。”說完我就跑到了前面,自顧自地向前走去。
尖叫棚屋
我們站在那扇門前時,應該已經完全天黑了。房間裡有拳打腳踢的聲音,我們都趕緊變成各自的動物形态,接着詹姆用鹿角使勁頂開了門。
看到屋子裡的場景時,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萊姆斯在瘋狂的撕咬自己,有一隻胳膊已經血肉模糊,西裡斯和詹姆迅速沖上去,大黑狗大聲吠叫着,高大的雄鹿則用強大的鹿角阻止萊姆斯再自殘。我以前從來不知道萊姆斯變成狼人時會自殘,他臉上的傷口和變身之後的虛弱我都以為是因為太過痛苦而從沒有細想過。
一陣激烈的打鬥,直到萊姆斯認出我們時,才放下利爪。我和萊維娜走過去,我趴在萊姆斯身邊,喵喵叫着,用自己軟軟的爪子拍拍他的手。萊維娜停在詹姆的鹿角上,那裡是離萊姆斯最近的地方。
“感覺怎麼樣兄弟?”西裡斯說道。
“我不知道你變成狼人的時候會自殘。”詹姆關切地看着萊姆斯說。
狼人喘着氣,斷斷續續地說:“沒事,我身邊…沒有人的時候就會這樣。”他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了旁人難以想象的痛苦,在失去好友的那十幾年裡,他得到陪伴後又失去,獨自一人,找不到工作,買不到狼毒藥劑,在無人在意的角落裡獨自舔舐傷痕。
我跳上大黑狗的背,艱難地站立起來,伸出爪子抱住萊姆斯。“以後我們都會一直陪你的,你再也不會這樣了。”
“是啊。”萊維娜用自己的頭蹭着萊姆斯的頭。
“别,别這樣。”可萊姆斯卻躲過了,他又哆哆嗦嗦地站起來,“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發瘋,你們離我遠一點。”
“我們變成這樣就是為了陪你,你以為我們會怕你的拳頭嗎。”詹姆說。
“是啊,而且我們那個滿月都能來這裡冒險,多有趣啊。”西裡斯說,我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每個月的滿月都是萊姆斯最痛苦的日子,他竟然将這稱之為有趣嗎。我努力忽視他這句話,而專注于安慰萊姆斯。
“彼得還沒練成嗎?”在我默默看着萊姆斯如此痛苦的時候,萊維娜問道。
“他?估計要我們幫助才能練成了。我早就知道。”詹姆換了個姿勢趴着。
“真是費勁啊,怎麼那麼笨呢。”西裡斯搖了搖尾巴說道。
萊維娜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萊維娜,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