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室内一片寂靜。
赤井秀一擡手打開玄關處的燈,明亮的光一下子充滿了整個空間。
美咲的拖鞋正擺在玄關前。
她不在家。
赤井秀一把豐島屋的和菓子放進廚房的冰箱裡,回到客卧換了身家居服,踱步向書房走去。
他左手拿出手機,指尖在美咲的通訊号上微頓。
回家路上的那通電話,主要是美咲交代他買和菓子,更多的時間是少年偵探探的孩子們在說。美咲并沒有提及晚上出門的可能。
她平時會出門兜風,但是馬自達正停在車庫裡。她沒有專門散步的習慣,除非是在外面吃飯,即使如此,也早該回來了。
這個時間,她會去哪呢?
赤井秀一推開書房門,左手拇指同時按在通話鍵上。
“……嘟——”
聽筒裡傳出的電流聲和等待提示音占據了耳邊最有利的位置,也掩蓋了肢體劃過空氣的微鳴。
但FBI頂級搜查官的經驗不是白白積累的!
踏進書房門的那一刻,赤井秀一内心的警報聲已瘋狂作響——
屋裡有人!
偷襲之人顯然十分擅長隐匿,在ta行動之前赤井秀一竟然沒有察覺到任何迹象,等那人出手才感知到攻擊的方向。
ta的速度也極快,瞬息之間已直沖赤井秀一的後腦勺,眼看就要得手!
可惜經驗略輸一籌,被他及時制止。
“哐當!”一聲,赤井秀一的手機被他第一時間甩到一旁,落地後仍在垂死掙紮般的“嘟——嘟——”不停。
他推門的右手飛速變換路徑,向偷襲之人擒去,牽制ta的動作。
那人反應飛快,擡手格擋,感覺到力量之間的差異後又靈活運用起雙腿,纏住赤井秀一猛的用力一絆,倒是撼動了他的下盤。
兩個人四條腿迅速過了幾招,書房的燈沒有開,那人又捂的嚴實,赤井秀一隐約覺得熟悉,可打鬥之間不容他分辨。
偷襲之人抓住他遲疑間的一絲破綻,将赤井秀一就地撂倒,卻也被他捉住手腕,拉扯間兩人一同向地面摔去。
赤井秀一空出的左手利落的探向身後,伴随着幾聲機械的響動,冰冷、漆黑的槍管已瞄準偷襲之人,手指下的扳機蓄勢待發!
這一連串的動作都在短短一瞬之間發生,冷靜沉着的應對之下,夾雜着赤井秀一的不悅與擔憂。
這人是誰?!
美咲不在是因為ta嗎?!
這樣想着,他手下更用力幾分,換來一聲用詞不太幹淨的痛呼,也終于對上了那熟悉的琥珀色瞳孔。
赤井秀一趕緊松了手勁,拽開對方夜行衣配套的面罩:“……美咲?”
2
傷上加傷!
什麼是傷上加傷!什麼是自找苦吃啊!
我麻了,我真的麻了。
我淚眼汪汪地捧着自己的手腕。
說實話,當我真的如願看到昴君睜開他那眯眯眼,露出一雙格外銳利的墨綠眼瞳時,我是有點被驚豔和驚吓到的。
但這一刻的疼痛已經不允許我思考這些風花雪月了。
我不僅開始後悔自己剛才那突發奇想的念頭。
這到底是靈機一動,還是腦子一抽啊!?
疼痛,往往會使人放開内心的束縛,變得不夠理智,變得略顯偏激。
正如此刻,我不願去反思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而是被負面情緒控制了頭腦。
我忍不住暗罵兩句髒話,然後抱怨他:“你怎麼用這麼大勁啊?!”
我瞪着他握在手裡的傑裡科941,越發大聲:“你還拿槍!你有持槍證嗎?!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啊?”
質問完了,我又開始後悔。
會不會太大聲了?會不會打破現有的平衡?
我于是又開始躊躇不安地試圖粉飾太平:“……你得幫我冰敷,我又得多敷好幾天了……”
昴君沒有理會我剛才的大呼小叫,也沒再刻意僞裝他那雙眯眯眼,隻是蹙着眉頭,托着我的左手腕和右手,看那些明顯不是打鬥造成的傷口:“怎麼弄的?”
我叽裡咕噜的跟他解釋了晚上的事:“……就是這樣。”
這是純純的意外,不算是我不小心。
他也沒什麼可說的,隻是歎了一口氣,把我帶回主卧,叫我先換上睡衣,然後起身去廚房拿冰袋過來。
等他再回來,我便看着他幫我檢查扭傷,在手腕上墊了一層毛巾才把冰袋放上,免得太冰涼我受不了,然後又用繃帶固定了一下。
突然間,我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室内乍響。
“美咲,你很想知道我是誰嗎?”
明明是個疑問句,卻有種平鋪直叙的感覺,感受不到其中摻雜的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