昴君道歉非常熟練:“抱歉。”
我看見他動了動嘴唇,像是要解釋什麼,但又很快抿住,沒再做聲。
我格外順手的摸了摸他被托着的下巴——诶,是面具的觸感。
我收回手仔細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真是神奇的構造,上面沒有彩妝,也不知道怎麼做到這麼高的真實度的。
雖然分心了,但我也沒有放過昴君剛才的欲言又止:“你剛才想說什麼?”
他似是無奈的輕歎一聲:“因為是臨時起意,才沒來得及準備好。”
“為什麼非要選在今天呢?晚幾天不就可以好好準備了?”
“美咲。”
昴君端正了坐姿,隻有雙手還被迫困在身後。
他的身體在内驅力和重力的作用下向前傾倒,在他的放任與克制下像一片羽毛落進我懷裡——怕他真的摔到地上,我不得不接住他。
粉棕色毛茸茸的腦袋壓在我肚子的位置,我感覺到昴君的鼻梁蹭了蹭我還沒來得及換的衣服。
“你在躲我。”
“沒有吧。”我下意識反駁。
我有許多理由可以反駁:我每天被昴君叫起床,一起刷牙洗臉吃飯,也不排斥他送我上下班……好吧,可能是有點。
我隻是還沒整理好怎麼應對,所以像平時一樣相處。
“有,你認為現在的平衡很好,”他聲音有種黑麥威士忌的醇厚又辛辣,“我不想,也不想多等幾天。”
“你不願意接受作為赤井秀一的我嗎?”
昴君總是給我自信可靠的感覺。
這樣的一句問話如果換成我來說,一八成是忐忑不安、猶豫膽怯的語氣。可他不,他的語氣裡沒有退縮,也沒有咄咄逼人的質問,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落在我的耳朵裡,反而撫平了我的不安。
我像被妖精迷惑了心神,将手落在他頭頂,撫摸他的發絲……是假發,我清醒了。
“并不是不接受,我也隻是沒準備好。”我也輕歎一聲,實話實說。
我坦誠的問出我一進門就覺得違和的地方:“但是這個拆禮物的主意,真的是你想的嗎?”
總覺得不符合昴君的人設啊!
我能感覺到他作為“沖矢昴”和作為“赤井秀一”存在很大的差異,如果不是我跟他天天擡頭不見低頭見,可能也發現不到明顯的破綻,這說明他演技合格。
昴君的這兩個形象,我了解“沖矢昴”,但還不是很了解“赤井秀一”……
沖矢昴還算是個正經人吧!他做的最出格的事是換了一身禁(niu)欲(lang)風的衣服給我調酒!
這種帶點字母風的拆禮物方式,真的是他自己的主意嗎?
昴君沉默了一下,就一下。
“……是真純,還有鈴木園子和毛利蘭出的主意。”
對味了。
我當即信了這個理由。
真純,你可真是好妹妹啊!
2
時間回到幾小時前。
美咲打電話說要去醫院看望一位朋友,晚上不回家吃飯。
赤井秀一沉思了一會,又觀察了一下米花町二丁目交番的動向。
不是為了躲他找的借口。
赤井秀一稍微松了口氣。他想了想,端起廚房裡炖好的咖喱去敲阿笠博士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