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隻妖怪若真是跟傳說中的邪魅那般誕生的……那他的怨恨、他的來曆、他存在于世的時間……神主光是想想,就覺着自己眼前一黑啊!
更讓他痛苦閉眼,覺得自己大抵是逃不掉的、還是邪魅身前那幾近半身的符咒!
天知道他雖然沒有刻畫鎮壓類符咒的天賦,但是他見識過呀!
而且符紙上的靈力距離傳說中邪魅被鎮壓的時間,過去了都已經有二十年了吧?還是肉眼可見地于符紙上充盈着。
可想而知,當初對付妖怪邪魅的,會是一位多麼厲害的陰陽師。
可是那樣的陰陽師,也隻能鎮壓而不能祓除對方。而且對方如今竟然能夠明晃晃地頂着一身鎮壓的符咒自如地行動!
天呐,直接讓他……不不不,不能死不能死!這裡怎麼說也是他布置過的當前的大本營,讓他再掙紮一下!
神主拼盡全力地放出了自己能掌握得了的所有式神,他也不指望着這些式神能夠擊殺邪魅,拖住對方片刻讓他脫身總行了吧?
——結果當然是不行。
這位陰陽師神主的天賦比起柚羅同學來說可是差得遠了。
柚羅同學能夠同時放出并操縱好幾隻高級式神,可是眼前的這個三流陰陽師,光是放出數量有限的低級式神,都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倒是方便了邪魅,正好能夠一刀一片、一刀一片。
神主強撐着耗盡了自己的靈力!
不是他蠢啊!不知道給自己留退路,實在是知道真相的邪魅就算是在演戲,也對這個比妖怪還邪惡的人類厭惡極了。
神社神主隻覺得自己一旦停了下來,那把鋒利的打刀就要劈砍在他的身上了!于是隻好不斷地消耗自己的靈力,但是即便如此,似乎也隻是能夠将令人恐懼的死亡稍稍延後罷了。
他被逐漸逼近的大妖怪吓得涕泗橫流,最終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邪魅大人!”他想也不想地獻上尊稱。
才發現這究竟是一個多麼不具高尚品格、算計他人毫不留情、輪到自己卻貪生怕死的邪惡陰陽師的加奈頓時心生鄙夷,她估計佯裝訝異地驚呼道,“神主先生?”
“您怎麼可以這麼稱呼一隻妖怪嗎?”
“不是說拼卻一死也要将對方淨化……”
“你閉嘴!”神主差點沒被加奈強調出來的他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吓破了膽!
“邪魅大人!邪魅大人您聽我解釋!”
“我從來沒有對您抱有過不敬的心思啊!其實咱倆才是一邊的!”
“那些流淌着肮髒血脈的賤人——”
一句話,讓邪魅爆發出了愈發澎湃的殺氣——因為傳聞,神主下意識地忽略了:那位夫人的孩子,擁有的另一半血脈,便是源自于邪魅昔日效忠的主君啊!
不過就算是邪魅釋放出了殺氣,神主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他隻當是對方想起了那位間接害死了他的夫人。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可以将這隻他對付不了的大妖怪的仇恨值鎖定在那些鎮上的蠢貨身上,等邪魅殺光鎮民,他再聯合集英建設找到更厲害的陰陽師來收服邪魅——這樣,他們說不定可以分文不花地就解決土地和邪魅的問題!
神主的心中便一陣激動!
雖然請有本事的陰陽師來除妖需要很高的花費,但反正邪魅也是必須要除的!好歹他們能省下購買房子和土地的錢不是?
神主也不擔心會有更厲害的陰陽師到集英建設的身邊取代自己,他和集英建設幹的、可都是裡世界的準則所不準許的惡事!
集英建設要是敢卸磨殺驢,他就跟對方同歸于盡!
對于他們這種惡人來說,這就是最要命的威脅了!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從這個大妖怪手中保命啊!
本就處于跪姿的神主先生的姿态愈發卑微起來,“那些賤人!邪惡肮髒得令我們都看不下去了!”
“之前不知道您已經從長眠中醒來,否則我早就聯合大人一起了!”
“如今也隻是下了先手,吓得那些蠢貨們夜不能寐而已。”
“若是大人想要親自動手報仇,我可以馬上召集他們!讓大人能夠輕松地将他們一網打盡!”
加奈沒想到,真相竟然這麼輕松地就能得到。
她進一步、詳細地誘導對方道,“神主大人您在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