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劉看她很懵，自己其實也有點懵，但作為兄弟還是要給兄弟面子的

“我出戲比較困難，所以每次拍完都要休息一段時間，讓自己沉澱一下”

“挺好的，一直拍戲，狀态也會不好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人長時間處在同一個環境中，會模糊自己，生活和工作混在一起，時間長了會很累，找不到重心，工作很重要，但自己更重要”

“你拍攝時會混淆嗎，自己和角色”

“會，在劇情裡，環境裡，就是他，可我和他其實沒有太大的分界線，他會影響我，拍攝時，我也會有一些行為習慣上的變化”

“我在鏡頭裡看你們的時候，是割裂的，我無法把你們當做劇本裡的人，也沒辦法把你們當做自己，我作為導演的視角，把這種情況歸結于你們的演技問題”

姜東元接過她的話說起自己和她拍攝的情況

“我知道自己演的沒那麼好。但也不至于很差，我們拍攝時，你讓我感覺自己特别糟糕，我很多年沒有這麼懷疑自己了”

“你遇到我算不上什麼好事，我這樣的導演對你們來說是災難，但我不會為此和你道歉，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我想要我的作品是完整的。”

“作品高于一切是嗎”

“是”

“我之前說過這句話，當時你們覺得我不禮貌，但我現在還想說，你真的是金基德的學生”

車媛知道她沒辦法丢掉金基德帶給她的東西，所以她抗拒拍攝，這次作品之後沒有任何的想法，她好像已經從心裡開始放棄這件事了。

“你沒那麼差，也沒那麼好，你們對我而言沒什麼差别，你也好元彬也罷，在我看來更多的是工具，有的導演覺得，他和演員是互相成就，我覺得我們都是服務于作品的，我也是工具，隻是我這個工具比你重要些，我不是不看重你，是我覺得誰都沒那麼重要，如果你想我給你道歉，那很抱歉，我不會的”

“我如果說我想讓你知道你是錯的，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笑”

“我和你不同的是，我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永遠不會，更何況我沒有覺得自己錯了”

孔劉大概明白自己的作用了，他就是今天他們談話的調節劑

“東元是個專業演員，不是質疑您作為導演的專業性，抛開這個身份，做為車媛和姜東元兩個人，以朋友或者說認識的人這個身份來看，他會覺得你欺騙了他，這個是你的錯，無關作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車媛笑得停不下來，孔劉蒙了，他說什麼了，什麼也沒有啊，這麼好笑嗎，在看姜東元人都快炸了，在他暴走前，車媛終于停下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笑的是你口口聲聲說我像老師，确還期待我有人品，你，你們才在乎這些東西，就是所謂的禮貌，元彬生氣嗎，也生氣，你看他來找過我嗎，沒有吧，不是他不在乎，是因為他知道這東西在我這不重要，我怎麼可能因為這個給你道歉呢，如果我現在給你道歉，那我當初就不該這麼做，做都做了，在回頭道歉，在我看來太虛僞了，我就是這樣一個人，無禮自大，我以為你早就接受了呢”

“我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你還年輕，未必知道什麼是對是錯，你的生長環境裡也沒有人教你，什麼事該做什麼不該做”

“你現在真的很符合我對你們這些人的刻闆印象，真的挺有趣，如果你覺得我道歉你心裡能好受點，那對不起，今天飯就不吃了，我先走了”

車媛說完就走，她道歉的太随意，顯得自己斤斤計較，姜東元快氣死了，孔劉覺得他倆都挺有意思的，東元想做的他能理解，車媛不接受的他也能理解，但是這東西吧，無解。他們注定沒辦法理解對方。

當然這都是孔劉的想法，車媛有了新的想法，她給殷志源打了電話，叫他一起吃飯，人來的挺快，還帶了她的相機。

“你玩着吧，不用急着給我”

“不是給你的，是我拿着玩，順路過來，就沒放下”這不重要，她找他有别的事

“你覺得我的規矩怎麼樣，說實話”

“實話是，特别不好”

“那你怎麼不教我呢”

“我教你這個做什麼，你不知道自己規矩不好嗎，你知道啊，你又不在乎，我去和你說你不在乎的事，那不是多餘嗎，再說了，我隻是年紀大你幾歲，不是你的長輩，頂多就是朋友，我以什麼身份去教你呢，過界了，就算我教了，然後呢，你規矩好了會怎麼樣，能改變什麼，除了我看的順眼點，沒别的用，再說了你這樣我看的也挺順眼。你又不是不懂，你不做而已”

“哥哥超帥的”

“那是當然，是有人試圖教你什麼嗎，你也别怪他，他拿你當朋友，或者當晚輩才會這麼做，是好心，隻是他的好心不是你需要的

“如果往前15年，可能我會接受，但現在我不需要”

“不需要就不要”

他說的特别平淡，頭都沒擡，一直在看菜單，這件事對他而言，似乎還沒他們吃什麼重要。

但這樣的殷志源真的很帥，他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