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淩看向他,問:“這位......是歲晏的新朋友麼?你好。”
祁燕睢彬彬有禮道:“你好,我是祁燕睢,H市第一人民醫院34号診室醫師。”
兩人簡單寒暄幾句,韓歲晏并未插嘴幹涉,他一直低頭擦拭着他的攝像機,像是對待獨一無二的珍寶那般。
阮女士拉着兒子的手,一直注視着他,嘴角就沒下來過,看得出她很愉悅。
韓歲晏不停的試角度,調焦距…他一會兒弓着身子,一會兒偏頭,一會兒蹲下…手指靈活轉動相機,不停的調焦距,換位置…...
祁燕睢站得不算遠,能看到他手上若隐若現的青筋,他覺得很好看,不自主又偷拍了好多,期間還不忘發消息給林松予問問情況。
美麗是要付出代價的,每次拍攝,他們都要脫掉厚重的大衣,等拍攝完才能穿上。
約莫半小時過後,阮女士覺得有些累了,她沒有長期待着西藏,也隻是靠着抗高反藥強撐着想和兒子多留點回憶。
韓歲晏看得出阮女士不太舒服,“今天拍攝了好多張了,阿姨您覺得可以了嗎?要是不夠改天我再來為你們拍攝。”
“這怎麼行?總是麻煩你。我身體條件确實也跟不上了。”阮女士是個和藹的人,她看出來韓歲晏在擔心她,她緊緊環住段淩的手臂,溫柔道,“照片有就行,一兩張照片也足夠,那我們今天就這樣吧。”
“不會麻煩,我和段淩認識這麼久了,拍點照片,不礙事的。”韓歲晏很有禮貌地回複。
“兄弟,你還知道我們認識久啊,我這都半年沒見過你了。再不見面,我都要忘了你長什麼樣子。下次記得照啊!”段淩一邊怪韓歲晏,一邊扶母親上車。
“确實。行。”韓歲晏認真回他,就像是沒看見他語氣裡的不滿,“回去路上慢點,照片我弄好給你。”
遠遠看着他們上車,之後段淩的車開走了。
祁燕睢以為他除了認識瞿綏清後就不認識别人了呢,一直獨來獨往,感情是他才是把别人丢在一旁的那個啊。
不過也是,這人在西藏這麼久了,怎麼會沒朋友?祁燕睢嘲笑自己想的多了。
“阿嚏——”祁燕睢在雪地裡站得太久了,也沒蹦跶着活動活動,鼻子不大舒服。
韓歲晏此刻正在收拾物品,他聞聲擡頭,問:“不舒服就回去吧。”
祁燕睢很想問,方才人多,他安慰自己韓歲晏是因為工作才沒和他有過多的交流,現在在場的隻有他,小助理和自己三個人,為什麼他覺得韓歲晏好像還是不願意和自己說話?
就過了一夜,到底是因為什麼讓他好不容易松動一點的防線再一次緊繃着?
“無妨,還得去找雪蓮花呢。”韓歲晏說話的情緒不高,一聽就聽出來了。
祁燕睢往前走了幾步,忽然一個踉跄,他險些摔倒在地,實際他自己很清楚,他故意的。
韓歲晏連忙起身上前,雙手攬住他的肩膀,皺緊的眉頭顯示出他現在十分吃力。
“你來這沒多久,記着攜帶氧氣瓶,現在也可以吃點抗高反的藥,除了要注意林松予的狀态,你自己的也要多留心,多穿件衣服,這邊兒天冷。”韓歲晏低沉的話語聲在他耳邊回響,甚是悅耳動聽。
韓歲晏本想着和他保持距離,少和他說話,慢慢的關系就淡了,感情都是階段性的,都是這樣的。
可是他高估自己了,聽到祁燕睢打噴嚏,他會有些擔憂是不是凍了;看到祁燕睢險些摔倒,他控制不住身體,徑直就沖上去扶住他。
巨大的心理鬥争下,他還是覺得不能放任祁燕睢不管。
等祁燕睢站穩後,韓歲晏快速從後備箱裡提出一個大包,扔了一條狐毛圍脖給他,看起來很暖和。
“你帶上這個,幹淨的。給,氧氣瓶。” 韓歲晏從包裡拿出不少東西扔在他手裡,總覺得不夠似的,似乎還準備回去拿。
祁燕睢叫住了他,他緩緩上前,似乎是方才扭傷了腳踝,所以走得很慢。
“不用了韓歲晏,你看,你也着急了。”祁燕睢啞聲笑道。
他一把拉住韓歲晏的手臂,用力将他扯進懷裡,低聲說着:“為什麼要裝不熟呢?你明明也很擔心我。”
韓歲晏嘴硬,他掙脫禁锢:“你想多了,不管是誰,我都會幫的。”
祁燕睢皺了皺眉,想挪動腳步卻“嘶”了一聲,故意說腳踝傷到了。
韓歲晏連忙扭頭問小助理車上有沒有跌打扭傷的噴霧劑,說着讓他給祁燕睢看看,自己卻背過身落荒而逃。
“韓歲晏,你真的對所有人都會這般上心麼?” 祁燕睢半蹲着,手已經拿離了那隻假扭傷腳的踝,心道,“你是最不會撒謊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