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炆大聲吼着,可是語氣裡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好半天,才有個最是魁梧,看着膽子也最大的跟班從那幾個打聽情況的跟班隊伍裡走了出來。
“少……少爺,好像是的,咱們剛才去外院問了一圈,是真的有聽說外院的那些跑外勤的子弟們都傳說家主要來了。
而且消息傳開的時候,也和這位小姐……小姐,說的一模一樣,就是前天……
咱,咱也不知道是誰傳的,反正外院好像都知道了!”
陸瑤聽到這裡一臉淡然,她早就知道如今情況,當初放那幾個找姚娘子讨債的家夥時候,就是有如此計量的。
陸炆僵硬的轉過頭來,看見陸瑤一臉了然于胸的表情,原本就驚懼疑惑的心思更加不安了,他本就是家中嬌生慣養的少爺,又不像陸炳文般聰慧,出去擔的幾分家業,見過外人。
所以陸瑤的表演輕易便唬住了這個二少。
隻見剛才還趾高氣昂的陸炆立刻像那觸了貓般的僵屍一般,直挺挺的彈了起來,那副面無生氣的樣子,将他的動作襯的更加滑稽和可笑了。
“大小姐,是在下剛才剛才一時口誤,您您千萬别往心裡去啊,我……我,祖父知道要要要打死我的,打死我的。
那八十大杖還有效麼?大堂兄,大哥,你快給大小姐求求情,讓大小姐放我一馬放我一馬可好!
我現在自己便去那刑堂領單去!”
陸炆一陣求饒。
陸炳文挑了挑眉毛,然後用扇子掩住他那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的嘴臉,歎息了一句。
“這我可做不了主,鬧到這份上,讓大小姐定奪吧!”
陸炆和他那堆狗腿子們戰戰兢兢看向陸瑤,生怕陸瑤随便張嘴就是什麼大刑,陸炆現在覺着剛才陸炳文的那個八十大杖可太輕了,反正他身份擺在那裡,執杖人也不敢真打,說不定到時抱着爺爺的腿哭哭便能混過去了。
陸瑤此時也看向陸炆,思索片刻,說道。
“小公子剛才不識我身份,一時失禮在所難免……”
聽到這兒,陸炆心裡一喜,果然女子心軟哄一哄,求求情便好了,陸炆心中正要大舒一口氣的時候。
卻聽見陸瑤接了下去。
“但是你話語對女子不敬,即便鄉野村夫,即便販夫走卒,陸家子弟也不可如此妄論他人,待一會見到分家家主,此事我會如實告知,到時候該是什麼刑法便是什麼刑法,絕不辜息!”
……懸着的心一下子終于死了!
陸炆聽完陸瑤的話語,隻覺得腦袋嗡嗡響,他心裡絕望的垂下頭顱,呆呆的占在原地像是死了一般。
陸炳文見狀拿手肘捅了一下自己的堂弟,悄悄對陸炆說了一句。
“别擺那死樣子,再接待大小姐不禮,等下罪加一等,祖父那邊可更不好說過去了。
好好擡起頭來,帶我們進去,說不定大小姐看你表現,等下一時高興忘了說你小子嘴上不把門的事情也說不定!”
陸炆聽到陸炳文的聲音,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擡起頭來,眼裡熱切無比。
“大小姐,大小姐,這邊請,我引你進去!”
陸瑤聽的此言,看了陸炳文一眼,兩人相視一笑。
短短幾息之間,兩人幾乎把陸炆的情緒玩弄于掌中,這下陸炆根本不敢懷疑他們的身份,甚至有了陸炆的引介這一路上的麻煩也會少上不少。
陸瑤點點頭,叫上人,跟着陸炆便往裡走。
——
穿過大門,越走,兩側的裝飾更令人心驚。
“那檐下鑲的是亮晶晶的……是鐵鐵還是……”
姚娘子初時見的陸家大門就夠震撼了,陸家内裡的裝飾繁華更是讓她目不暇接,話都說不太清了。
“不是鐵,是包金的!”
陸炳文順着姚娘子的手指往了過去,自豪的拍了一下折扇說道。
“真……真金?那是真厲害,真厲害啊!大公子,俺,能不能摸摸,摸摸!”
姚娘子農戶人家平日見到塊碎銀子都是大錢了,金子屬實少見,這陸家連雕梁,檐角這些都用包金,她實在很是好奇,這真金到底是什麼觸感,握在手裡又是什麼樣子的。
見的姚娘子卑微的樣子,陸瑤皺皺眉。
“不必如此,等下叫人拆下一塊給你就行,反正他們也是經常換的!奢侈如此,讓人鄙夷!”
聽的此言,陸炆和陸炳文都有些驚訝,陸瑤第一次來分家怎麼知道他們這邊從來很少清洗這些包金工藝,而是直接換掉的,兩人齊齊回頭看向陸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