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
他雖這麼說,傅錦時卻沒有生出什麼旁的情緒,她聽慣了褚暄停說的這四個字,先前對沉西他幾乎每次都是以這四個字結尾。
他們的太子殿下隻是表面上陰晴不定,心底其實比嘴巴軟上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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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時間的推移,大瞿已然入冬。
有傅錦時在,褚暄停的外傷好的很快,然而身體還是畏寒,畢竟底子受了損傷,調養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不過好在如今京城還算太平,沒什麼需要褚暄停操心的事,他在太子府倒也能安心養病,而這些日子,唯一不順心的大約就是傅錦時的棋藝。
“你可真是臭棋簍子啊。”褚暄停看着滿盤的棋子微微歎息,“孤就沒見過比你還臭的手。”
傅錦時手執黑子瞪着棋盤擰眉道:“别吵,我在思考。”
許是有了小時候那層“情誼”,傅錦時與褚暄停之間的氣氛好了不少,相處起來比之前那種别扭的随意好太多。
“孤總算知道當日在将軍府,為何騎射方面你的三位兄姐搶着要教你,而你的棋藝無人回應,甚至連師父都請不到了。”
褚暄停捏捏眉心,他在将軍府那會兒,傅錦時還在學六藝,騎射自己家裡的人能教,剩下的均請的師父,然而棋這一方面卻遲遲請不到師父,當傅将軍提出要找三人中的一人來教時,三人均找借口離開。
他本以為是永州擅棋者少,連她的三位兄姐也不擅長,卻沒想到是傅錦時不擅長。
傅錦時思索了半晌也沒确定手中的子該落在哪裡,索性将其放回了棋盒。
褚暄停笑了笑。
就在這時,周叔前來禀報,“五皇子和歲愉公主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
褚歲安和褚歲愉跟着周叔進入了褚暄停的卧房,傅錦時起身行禮。
褚歲安和褚歲愉對褚暄停行了禮。
“何事?”褚暄停撩起眼皮懶洋洋地看向他倆。
褚歲安幹脆利落地說:“當日在秋狩宴席上,多謝殿下讓傅姑娘上前臨時搭救。”
當日若不是傅錦時臨時止了血,他一旦失血過多,即便沒有生病危險,身體也得修養些時日了。
褚暄停靠在椅背上輕輕一笑,“五皇子當日在陛下營帳中便已還了。”
褚歲安與褚歲愉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褚暄停說的是褚歲安當日開口提醒文倜一事。
幾個人心照不宣的将恩情抵過。
“還有何事?”
褚暄停也是了解褚歲安的,若隻是道謝,才不會帶着褚歲愉直接登他太子府的大門。
“我與歲愉想要與太子殿下合作。”褚歲安徑直道出自己此番目的。
褚暄停饒有興味地望着他,“合作?”
褚歲安道:“我從前想要争一争那個位置也不過是想與歲愉活下去,對那個位置本身并無想法。”
“你的确有一争的本事。”褚暄停道:“若是成功坐上去,對你與歲愉豈不是更好?”
“絕無可能。”褚歲安十分清醒,“父皇将我提拔起來,不過是想制衡你、二哥和四哥,他從來不放心我,他怕我。”
褚暄停示意他繼續說。
“我母妃是宮女出身,後來蒙冤而死,我與妹妹又在冷宮長大,父皇怕我生恨。”褚歲安道:“而我确實有恨。”
褚暄停不冷不熱道:“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都敢說予孤聽,看來你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