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臉上五味雜陳,既有憤怒,又有疑惑。
先是傅靖查出當年那件事的真相,冷酷無情地将調查證據直接甩在桌子上,
絲毫不顧及他的臉面,甚至話都懶得說一句,直接對他們的婚約下了死刑。
林墨懇求過,挽留過,裝可憐過,可是傅靖絲毫不心軟。
他隻是冷靜地,告知了林墨這個決定。
甚至對于他的眼淚,表現出了嫌惡和不解。
他記得對方說的最後一句話,“林墨,不告知媒體真相,是我給林家最後的面子,希望你清楚這一點。”
林墨無力地頹然倒地,前幾天的光鮮亮麗不複存在,猶如一個喪家之犬。
可是回到了家,面對林家人的質問和嘲笑,面對他爺爺擔憂林家未來的悲傷,他的面子,又有何用。
尊嚴在活下去面前,毫無價值可言。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到底是誰洩露了這個消息,最終都一無所獲。
眼前的一幕,讓他猶如被雷擊中,一個瘋狂又可怕的念頭從他腦海冒出。
“你們在幹什麼?!”
祁恒朝終于放開手,甩了一下手臂,這傅靖力氣還真大,要不是對方坐着,他還真搞不定。
身下的傅靖臉色沉得可以滴出水,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
祁恒朝轉身,看着面前臉色陰郁憤怒之極的林墨,“我們在幹什麼,不是顯而易見嗎?”
話裡挑釁意味十足。
林墨眼裡都要冒出火星子來,面前的祁恒朝讓他覺得熟悉又陌生,分明是一樣的面孔,可是給他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從前的祁恒朝溫和至極,從來不會責怪他,現在,像是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甚至說話都帶着攻擊性。
林墨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祁恒朝轉身準備離開,林墨突然發話,言語犀利。
“你們為什麼在一起?”
祁恒朝偏了偏頭,嘴角揚起弧度,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傅靖,“他車壞了,我幫忙送他過來。”
一旁臉色冰冷的傅靖下了車,看到了林墨之後,眼裡的嫌惡掩飾不住,嘴唇一張一合。
語氣仿佛一個機器人一樣毫無感情,“你來這裡幹什麼?”
祁恒朝有點意外,看了傅靖一眼,他可太喜歡看林墨吃癟的樣子了。
林墨臉變紅,又羞又憤,咬了下嘴唇,支支吾吾,往祁恒朝那邊看了過去。
“我,我隻是聽到周伯母生病了,想過來看望一下。”
在夜裡,也能看出傅靖的臉色很難看。
他以為林墨如果足夠識趣,就不會再來他面前晃悠。
可是現在看來,對方還是不夠了解他。
“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系,還有,不要提我母親的名字,你不配。”
祁恒朝看着林墨僵硬的身體和低下的頭顱,忍不住笑了。
下一秒,傅靖将視線轉向他,極為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祁恒朝住了嘴,看着高大的身影隐入夜色,轉身上車,疾馳而去。
旁邊的林墨像是失去了靈魂的提線木偶,一瞬間沒有任何反應。
路上,他接到了梁戈的電話,他接通藍牙,點了接聽。
“怎麼了?”
梁戈今晚沒去宴會,消息倒是傳得很快,“聽說你和傅靖又掐起來了?”
祁恒朝回想了一下,沒有吧,也就是他單方面招惹傅靖罷了,也沒掐起來。
“沒啊,我晚上還送他去醫院了呢。”
梁戈震驚,“你把他打進醫院了?”,不像啊,傅靖那身闆,該進醫院的人是祁恒朝吧。
祁恒朝笑了,“哪跟哪啊,他媽進醫院了,他恰好車壞了,我順路送他過去。”
梁戈啧了一聲,“你這路得費好大勁兒才能順過來吧。”
祁恒朝樂得搖了搖頭,的确,去醫院的路和他家相反,他直接繞了大半圈才回到原來方向。
梁戈繼續說,“你知不知道,林家已經快要破産了,自從上次的婚約取消,很多人都避免得罪傅家,中斷了和林家的合作,現在林家已經是岌岌可危了。”
話裡透露着暢快和爽意。
祁恒朝把車載音響打開,一首舒緩的英語歌緩緩流淌。
接着他扭轉方向盤,踩了一腳油門,車身移動後,他答道,“是麼,我沒怎麼看。”
他怎麼不知道,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梁戈聽完,猶豫了一會,他不知道祁恒朝現在對林墨是什麼想法。
“這回你别再去當什麼老好人了,這些事情是林墨活該,你也該放下,開始新生活了。”
祁恒朝沉默兩秒,“我知道,我不會犯傻的。”
梁戈還是不放心,又說了兩句,随後轉了話題。
“過幾天,老李他們尋思整個賽車比賽,你也來玩吧,權當散心了。”
祁恒朝記得原主喜靜,以前有這種活動都推了,就算去了也是看他們玩。
“傅靖去不去?”
梁戈頓了一下,“不知道,估計會邀他,據說傅靖以前在國外的時候還在賽車比賽上拿過獎,而且這幾年傅家風頭盛,好多人想找機會巴結。”
“你問他幹什麼?”
祁恒朝随便找了個借口,“這不是想和他切磋一下,認識一下。”
梁戈還是覺得奇怪,可是又說不出來個中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