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風衣,很長,男人看起來個子很高,肩寬闊腿,光一個側身就看起來氣度不凡。
祁恒朝眯了眯眼,對方的身影一閃而過,所以他看得不是很清楚。
等他想再看一眼的時候,那個人已經不見了。
祁恒朝莫名地想起來另一個身形相似的人,腦海中大膽又奇怪的猜想湧了出來。
菜放在餐桌上,鐘離笑着對祁恒朝說,“祁哥,你快嘗嘗這道菜,我特意為你點的,他們說這道菜是招牌菜。”
卻看到祁恒朝若有所思看着已經閉上的門口,像是在思考什麼。
祁恒朝略帶歉意地沖鐘離說,“你先吃,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鐘離有點失落,這是他特意為祁恒朝選的,但是祁恒朝已經轉動輪椅,他連忙站起來,“那我陪你一起吧。”
祁恒朝搖了搖頭,“沒事,你就在這坐着,我馬上回來。”
鐘離站起來,站在原地沒動,也沒坐下。
他知道自己和祁恒朝的差距太大,對方就像是天上璀璨的星星,他就像是地上暗淡的石頭。
祁恒朝看到對方堅持,隻能讓對方跟着。
就這樣,祁恒朝被鐘離推了出去,祁恒朝的外套被服務員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到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外面溫度有點低。
鐘離返回去拿外套,祁恒朝就在門口等着。
鐘離怕祁恒朝冷,走回來的步伐比較急。
他連忙走過去,借着私心,暗自捏緊手上的衣料,在靠近對方的時候,慢慢地把外套披在了祁恒朝身上。
祁恒朝卻看着左側走廊,沒有反應。
不遠處走過來的,正是剛才從門口看到的那個身影,冷氣沾滿來者,眉目也是冷硬的,深邃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捕捉到前方兩個人的動作。
傅靖眼神幽深,下一秒從祁恒朝身上的外套上移開,恢複了他一貫冷靜淡然的模樣。
那一瞬間亂了的呼吸又恢複平常。
不可否認,他在出來的時候,是想着或許能看到對方的想法的。
但是此時此刻,他甯願自己沒有出來,因為眼前的這一幕,過于刺眼。
這算什麼?
他本想直接無視從兩人直接走過,就在他路過祁恒朝的時候,祁恒朝說話了。
“傅靖,見面了,不打個招呼再走嗎?”
清潤的聲音在潮濕陰冷的天氣也仿佛裹上了霜。
鐘離從剛才看到傅靖的時候,就一直緊繃着。
傅靖沒有轉身,步子在兩人面前堪堪停下,以祁恒朝的視角看過去,隻能看到對方鋒利流暢的側臉,冷硬無比。
就像是無聲的對峙,空氣中冷冽的風從開着的窗戶透了進來,攪亂了這凝重的氣氛。
鐘離感覺自己被隔離了出去,隻能看着兩個人。
祁恒朝也是有傲氣的,這段時間的刻意不聯系也是想看看對方的反應,趁機理清自己的心緒。
他以為他想清楚了,可是在見到那個有點熟悉的身影時,他還是忍不住出來确認,到底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傅靖胸膛微微起伏,身體沒動,側過頭,以一種高傲的姿态面對祁恒朝,垂下眼皮。
“你想我說什麼,祁恒朝?”
暗潮湧動,大有風雨欲來的氣勢。
祁恒朝瞳孔微縮,随後冷笑一聲,是吧,那晚上的話就當作是對方的玩笑話,什麼鋼琴師伴奏,那本來就是遊戲輸了之後的懲罰,不是嗎?
心裡堵着一口氣,被風吹了一會,祁恒朝感覺自己的小腿又開始隐隐作痛。
祁恒朝有很多話想說,在此刻,卻通通化為虛有。
這個任務難度還是有點難的,傷身傷心。
見祁恒朝沒有說話,傅靖沒打算停留,就準備走開。
不料,一隻帶着涼意骨節分明的手拉住了他的手。
“我問你,你到底在怕什麼?”
一字一頓,帶着隐忍的怒氣和苦澀。
祁恒朝還是伸出了手,因為這個姿勢,他的頭被迫仰起,輪廓分明的下颌線呈現流暢的弧度。
可他的眼神依舊是堅韌的,裡面夾雜了太多情緒。
傅靖腳步一頓,這隻手的主人明顯是用了力的,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骨節的觸感。
他喉頭滾動,心中仿佛燃起了星星之火,那晚上的一幕飛速地劃過腦海。
他還是,沒能甩開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