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餘光瞥到了對方額角上的傷疤,傷口早就愈合了,隻剩下淡色的傷痕。
他靜默了幾秒,那天電話還沒打完,他就急匆匆地趕回去了,等到忙完之後,也打不通電話了。
祁恒朝用左腿碰了一下傅靖的膝蓋,笑了一下。
其實是感覺不到的,布料隔絕了皮膚的溫度,隻能感受到對方結實的大腿肌肉和清晰的骨骼。
但是在觸碰的一瞬間,傅靖卻感覺自己的身體,從接觸的那部分開始,有點發麻。
他按住對方不安分的腿,語氣生硬,“腿還沒好,别亂動。”
祁恒朝哦了一聲,乖乖地收回腿。
然後他的手又開始不安分了,悄悄地摸了過去,然後乘對方不注意的時候,乘機拉住了。
“我真的手冷,握一下行不行。”
語氣可憐巴巴地,就像是路邊的小狗一樣。
祁恒朝進來這麼一會,其實手早就回暖了,隻有指尖還有點涼。
傅靖看着臉不紅心不跳地胡說八道的祁恒朝,蹙了下眉。
興許是對方的帶着笑意的眼睛太有蠱惑力,對方的傷疤看起來也有點可憐。
他沒有看祁恒朝,也猜得到對方上揚的嘴角。
他身體僵硬着,仍由對方放肆地握緊了他的手。
理智的防線在無聲無息中被擊破。
祁恒朝對于他來說,就像是一場明知不可為的冒險,理智再告訴他,不能再前進了,可是感情告訴他,或許再沉淪一秒,也沒事。
*
“之前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清潤嗓音響起。
“什麼?”
祁恒朝握着手依舊不老實,輕輕地撓着他的手心,他微微用力,捉住了對方的手。
“就是,帶上我去露營的事情。”
傅靖想了一下,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祁恒朝居然還記得,他以為對方是開玩笑的。
傅靖低沉的聲音停頓一下,“你想去?”
祁恒朝偏過頭,看着面前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耳尖已經染上薄紅的傅靖,淺淺地笑了。
“想啊,我想了好久了。”
傅靖抿了一下嘴唇,睫毛扇動,聲音也變得深沉,“等你好了之後吧。”
祁恒朝得寸進尺,眼光灼灼看着傅靖。
其實在今天之前,他還沒有想過那麼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再次遇到傅靖,也不想主動聯系對方,可是他好像高看了自己。
傅靖輪廓分明,眉目深邃,眉骨鋒利,生了一張好皮相。
祁恒朝感覺到對方幹燥的手往後縮了一下,喉結滾動。
一陣狂風吹來,窗戶被風吹開一條細縫,桂花香氣溢了進來。
祁恒朝的右手伸出去,因為兩個人的位置關系,他必須身體稍微往前傾,才能勾到對方的脖子。
溫熱的手掌碰到傅靖的脖子的時候,驚起一身戰栗。
傅靖身體瞬間僵硬,他下意識地想往後退。
祁恒朝聲音沉下來,輕輕地湊近,唇齒茶香撲在傅靖的鼻息間。
“傅靖,我能吻你嗎?”
傅靖下颌繃緊,呼吸也加速,心髒都亂了一拍子。
祁恒朝就像是蠱惑人心的妖精,循循善誘,一步一步将他帶入布好的陷阱。
太安靜了,安靜到彼此隻能聽到急促的呼吸聲和亂跳的心跳聲。
一觸即發。
男人之間的試探,像一團熱烈的火,快要将彼此灼燒。
傅靖被迫跟着祁恒朝的動作低下頭,下巴形成流暢的弧線。
眼神交彙,傅靖的視線像被磁鐵吸住,怎麼也移不開對方燦若星辰的眼睛。
傅靖一向清醒的大腦在此時仿佛宕機了一樣。
怎麼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祁恒朝的呼吸越來越近,近到眼神失焦,看不清對方的臉龐,隻剩下模糊的一個點。
旖旎的氛圍在下一秒被突兀地打破。
嗡嗡地手機震動聲音響起,從桌子上傳來。
傅靖的神經驟然繃緊,他手掌捏緊一瞬間。
迅速地推開了祁恒朝。
那是他的手機鈴聲。
祁恒朝還愣在原地,一時沒回過神來,看着對方的嘴唇發散思維。
傅靖過了一會,等呼吸恢複平精之後,接起電話。
是他朋友的,見他遲遲未歸,問他去了哪裡。
他簡短回複之後,挂斷電話。
之後,他不敢再去看祁恒朝的眼睛,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