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大廳。
服務人員看到祁恒朝滿臉着急隻穿着一雙帶血的鞋子。
她忙跑過來詢問,“Hello,sir, what can I help you ?”
祁恒朝腳步沒停,直直往前跑去。
“No,thanks , I’m looking for my boyfriend 。”
沒等服務員問下一句,祁恒朝已經從酒店大堂消失了,隻有自動感應門緩緩關閉。
祁恒朝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飛奔,外面的氣溫比之前更低了。
呼進去的冷氣像一把刀一樣割着他的嗓子,他全然不管。
越來越近,他的心也越來越忐忑。
聲音就像是拉風箱一樣,長長地,嘶啞又難聽。
他看到了從高處看下去并不清晰的身影,對方逆着光,他對面站了一位警察,正在和他說話。
旁邊有個男人被警察扶着,還在哀嚎。
他連忙跑過去。
“傅靖!”
他以為自己聲音很大,其實說出來才發現嘶啞不堪。
他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快步走到對方身邊。
警察看過來,視線在祁恒朝和傅靖之間遊轉。
他也十分頭疼,傅靖一看就是身價不低的人,而旁邊那個明顯帶着酒氣的男人則是附近的慣犯。
經常遊蕩在這一塊,騷擾過路的人。
而現在已經是淩晨,他們也不想浪費時間,隻想早點解決。
警察看着跑過來的外套都沒穿的祁恒朝,“you are his friend?”
祁恒朝連忙點頭,“yeah,i am his boyfriend .”。
傅靖始終一言不發,視線落在對方因為快速疾跑而紅潤的臉龐和耳廓。
祁恒朝身着一件毛衣,在黑夜的寒風中根本抵禦不了什麼。
傅靖看了一會,抿嘴,還是沒說話。
警察大概和祁恒朝說明了一下情況,因為旁邊的傅靖根本就是一副拒不合作全然無所謂的态度,他們也十分煩惱。
這會見來了人,隻想趕緊處理。
祁恒朝看了一眼用忿恨的眼神盯着他的鼻青臉腫的男人。
他又看了一眼傅靖,對方倒是毫發無損。
他放下心來,心髒的頻率逐漸變緩。
最後他和警察說明,自己私下調節。
至于如何調節,最簡單粗暴的就是錢。
他直接給了男人一張金卡,并且告訴了對方密碼。
警察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付這種無賴,根本沒有用,而旁邊那個站着一言不發的矜貴男人,就算讓對方去了警局,估計接着就能毫發無損地出來。
醉酒男人拿到卡後,人都清醒許多。
走之前隻是最後還忿忿地瞪了傅靖一眼。
傅靖全然沒有看對方一眼,至始至終,隻把對方當一個聒噪的垃圾。
喧鬧的橋頭再次變得安靜,寒風吹來,反而變得有點冷清。
祁恒朝這會才感受到寒冷,毛衣根本不遮風,寒氣透着毛衣縫隙鑽進去。
他靠近對方,聞到了熟悉的煙味。
哐當一聲,他低頭一看。
是歪倒在地上的酒罐子。
他怔愣一瞬,心裡發酸,傅靖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
他順着地上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一旁的手機。
他低下身,把冰冷的手機撿了起來。
屏幕上裂了很大的口子。
這時候屏幕再次亮起,是魏洲打來的電話。
他想點,但是根本按不了。
嗡嗡嗡的震動聲突兀地響在這裡,他把手機遞給傅靖。
傅靖掃了一眼,沒接。
他把手機握在手裡,側過頭去。
對方堅毅的側臉十分平靜,額角的頭發被吹亂,掩住了對方的眼神。
“回去吧。”
冬風無情,把他的話吹得支離破碎。
傅靖終于側過頭來,一半臉置于光亮中,另一半在黑暗中。
他靜靜地看着祁恒朝。
眼神幽深如墨。
“祁恒朝,你之前經常一個人抽煙,莫名其妙地半夜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和兩年前的事情有關?”
傅靖說的一字一句,低沉卻很清晰。
這句話算不上是疑問句,因為傅靖用的肯定語氣。
他早在問出來的那一瞬間,心中就有了答案。
祁恒朝呐呐張嘴。
傅靖看了一眼對方被血染紅的白色拖鞋,過分刺眼。
“調查報告上顯示,你兩年前和林墨在山上出了車禍,你為了保護她,自己被壓在車下,林墨和我說,你當時昏迷不醒,大腿和手臂受了很重的傷。”
祁恒朝的臉變得更白了,不知道是被風吹得還是其他原因。
他說不出話。
“可是,為什麼你的胳膊和大腿上一點疤痕也沒有,國外也沒有任何你去治療疤痕的記錄。”
傅靖還在繼續說着。
“一個人會突然性情大變,變成另一個人的性格嗎?”
傅靖的視線越來越鋒利,就像是一把刀刺進了祁恒朝的皮膚,可是那刀傷并不緻命,隻是一刀一刀切割在他身上,用細密的疼痛來淩遲他。
祁恒朝的雙手不可控制地發顫。
腦海中突然響起警報。
【檢測到宿主有危險,如需必要系統即将采取強制措施。】
【宿主是否需要進行外界幹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