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葉淩用手指撫摸着這把其貌不揚的兵器,突然感受到了一陣奇特的共鳴,她蹙眉:“侵蝕體?”
林戈搖頭:“我不知道,你拿着吧。”
葉淩順勢裝出一副着急的樣子:“它們既是被這東西吸引來就更不能拿着了,我現在就把它扔掉!”
“不行!”
“為什麼不行?”葉淩提起一側嘴角,笑容中帶着諷意,“是有人叫你逼我收下這東西,對嗎?”
“這整場危機都不過是個騙局,對嗎?”
這個面容如同惡魔一般的女人一步步朝林戈逼近,而她隻能一步步後退,到最後身後隻剩下萬丈懸崖,而葉淩也将匕首高高舉過頭頂。
她大笑:“曼柏,出來吧!再不出來我可就真扔啦!”
瞬息之間,葉淩的手腕被人緊緊攥住。她想掙紮,可惜那人的力氣太大,竟是沒給她留下一丁點反抗的餘地。
來的不是曼柏,是紅山。
她說:“葉淩,你很會自讨苦吃。”
葉淩還沒見過紅山這副模樣,支支吾吾半天,隻試着問出一句:“曼柏是你女兒?”
“是。”
“哈哈哈……那我現在這副模樣,多少是拜你所賜!”
若非紅山,01怎會躲進自己身體?自己又怎會被接連追殺?她與01一樣,不過是将自己視為工具!葉淩心底越想越氣,為了擺脫束縛直接朝着紅山揮動起鐮刀。
可她突然動不了了。
一股劇痛在胸口凝結,接着甜腥的味道就充斥口腔。她咳嗽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然後身體便像被抽去脊骨一般無力癱倒,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
紅山并未出手,自己中的是蠹(du)。那根舌頭上有蠹,起初因為身體的自愈力而勉強保持着平衡,到現在終于是支撐不住,蠹發,自然吐血昏倒。
“唉。”
紅山歎了口氣,很随意地坐在葉淩身側。她不動,整個世界便像是靜止了一般,連那些原本張牙舞爪的怪物都安安靜靜的,緩緩朝林中退去。
“為什麼要林戈給我匕首?”葉淩咬着舌尖,說話聲很輕。
“我給你,或者曼柏給你,你會要嗎?”
葉淩很果斷地搖頭:“不會。”
紅山又一次歎氣:“這把東西能幫到你,所以你得收好,也不能告訴别人。”
“我憑什麼相信你?”鮮紅的血液還在從嘴角溢出,但是葉淩覺得好多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慢慢修複,力量也恢複到了七八成。
“你若是真想幫我,為什麼不早點給?偏偏這時候……”
紅山解釋:“因為之前她在,我不能讓她發現。”
“她?哪個她?02嗎?還是那個祂?”
紅山略過了這個問題,隻是喃喃:“她快要回來了,你得做好準備。”
“神經,說清楚一點啊!”葉淩罵着,突然将右手握拳朝着紅山面頰砸去。
可後者隻給了個輕蔑的眼神,然後毫不留情地将手指刺入葉淩腹中。
“啊!”
“她隻要達成目的就一定會殺了你,但是你還不能死……”
紅山的指尖比這世上的一切刀刃都要鋒利,輕輕一劃皮肉便被分開,露出其下的鮮紅髒器。
“葉淩,原本你不用吃這種苦的,隻要你接受我的禮物,按我說的做。”
“可你偏要選擇最痛苦的那條路。”
紅山冷着臉,不緊不慢地将匕首塞入,藏在肝髒下邊,又造了一層肉膜覆蓋,不讓01看出端倪。
“骟你爹的!”
葉淩因為痛苦而不住發抖,但還是硬撐着将拳頭按在了紅山臉上。
“我會把它挖出來!我一定會!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如願!”
“你不會。”紅山冷笑,“你甚至不會記得這件事。”
冰涼的手指按上葉淩額頭,和零号測試裡一樣,她的記憶被抹去,又被重新銜接。
林戈站在邊上,震驚地說不出話,她覺得自己該跑,可腿實在是邁不動步。
曼柏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同樣将手指按上,很快她便和葉淩一樣,陷入昏迷。
第五天上午,葉淩頂着昏昏沉沉的腦袋回到山洞,老遠就看到了面色慘白的陸知岚。
許璋正站在她身側,似乎是在勸她躺下休息。
“葉淩!”陸知岚眼尖,瞧見了她與林戈,笑着下意識地向前邁步,卻是疼得眉頭一皺,眼看就要摔倒。
葉淩飛撲過去将人抱住,關心道:“你腿上還有傷,千萬小心!”
“嗯。”
“咳咳……”白翼然抱着手站在邊上,神情有些嘲諷,“你怎麼弄得身上都是血?”
葉淩下意識地摸摸脖子,發現那一圈傷口已經愈合,但是幹涸的血迹還在,怪瘆人的。
“是為了救我。”林戈走上前解釋,“我們遇到的狼怪長着長舌頭,葉淩被絞住喉嚨不慎中蠹,殺光狼怪後支撐不住昏迷。我那時真擔心她出事,幸好天快亮時她醒了,我們便出發來了山洞。”
“對。”葉淩點點頭,“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
陸知岚還是有些擔心:“那你現在的身體……”
“我已經好啦!一點事都沒有!”葉淩一把抱起湊過來的咪咪,當着陸知岚面跳了兩下,算是證明。
隐于樹冠的曼柏又一次看向自己的母親:“您是不是有很多事沒告訴我?”
紅山眼中莫名出現了幾分怅然:“有些事,你不需要也不應該知道。”
她仰起頭,盯着葉淩:“無知,有時才是最好的保護。”
将要入夜時,伴随着天際突然爆發的白光,葉淩一行平安回到了烏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