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昏暗的燈光,葉淩看清,頂上的四具屍體形态各異,但很明顯與岩羅并非同族。
它們應該就是之前下礦的維修工,發現了底下的異樣,于是被吊死在此。不過岩羅為什麼隻是将自己困住?莫非是忌憚自己作為神明的實力?
葉淩思索着,走到生鏽了的機器旁,粗略檢查後發現裡面的齒輪已經完全斷裂卡死,根本無法修理。
“這些損壞......似乎是人為?”
這樣就解釋得通了。這次故障正好趕在血石上市前,并非是偶然,而是岩羅為首的眷族刻意為之,目的麼......應該是想逼迫管理層進入礦洞,然後逐個擊破。
可她們真的能成功嗎?治安官一類的強大眷族或許還能用偷襲的方法處理,如果真來一個神呢?光是自己就叫她們應付不及,碰到那些古老強大的家夥怕是會毫無還手之力。
葉淩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重新走到石門前,将手掌覆蓋其上,頃刻間神力從指尖流出,将整塊巨石都染成耀目的金色。
瞥見石門縫隙間漏出來的金光,岩羅呆愣在原地,幾乎不可控地,伸出手緊緊貼住那扇粗糙的門。伴随着一聲爆響,石門碎裂成齑粉,葉淩和她面對面站立,嘴角正勾起一個銳利的弧度。
“不堪一擊。”
葉淩握拳,狠力朝着岩羅面頰砸去,然而在原本石門的位置還有一道透明的屏障,堅不可摧,幾乎是在觸及的瞬間就撞斷了她的指骨,叫她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
斷裂的骨頭迅速複原,葉淩困惑地舉手敲了兩下,隻見屏障上出現了如水波一般的流紋,但很快就又消失不見。不過,葉淩敏銳地察覺到,随着時間流失,這道屏障似乎在變弱。
“怎麼回事?”
岩羅抿唇:“封印。”
就算是神也無法突破的封印。
如果是這樣的話,葉淩大概知曉這個蒼白少年的底氣來自于何處了。隻要将那些管事的逼下來,不愁困她們不住,但自己隻是個半路成神的家夥,那些天生神靈可沒這麼好對付。再說封印留存不了太久,幾個鐘頭時間也不夠岩羅帶所有族人逃竄吧?
葉淩這般思索着,試探着喊了一句:“我可以幫你。”
“不需要。”
“不,你需要。不然也不會費那麼多心思試探。”
“沒有......試探。”岩羅還在嘴硬。
葉淩對此發出一聲冷笑,慢悠悠開口:“你不打算殺我。一是不能,二是你覺得我還有利用的價值。讓我猜猜,你對計劃也沒有完全的信心,如果這時候有個強大的幫手,那麼成功的可能性會大很多,對嗎?”
“這回囚我,既是試驗封印是否對神明有用,又是想挫挫我的銳氣,為接下來你和我的談判增加籌碼。”
“岩羅,你是個聰明卻又自大的家夥。如果今天下來的不是我,說不定現在早已身首異處。”
葉淩說完發出一串瘋笑,十隻紅眼都彎成了血色的圓弧,氣得另一側的岩羅咬緊牙齒,結結巴巴的,半晌說不出話。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和那些神不一樣,不會對你們輕易動手。因為,我曾經是人類。”葉淩頓了一下,解釋:“或者說......眷族。”
“眷族?”岩羅口中發出一聲驚呼,那是一種近似于指甲刮黑闆的聲音。
“......成神?”
葉淩點點頭,微笑:“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也對你族人的遭遇深感同情。我曾經碰見過一群混賬神靈,她們也将我的族人視作可以肆意屠殺的工具。”
“所以我願意幫你。”
岩羅聽完向前走了一小步,灰眼睛中有幾分惆怅,但更多的,是葉淩無法理解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