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身份尊貴的女人坐一起很招視線,更有人傳出消息,說她們是在商議如何給太子和世子選妃。太子選妃?那選的豈非未來國母?在場的貴女不由全都憧憬起來。
但卻有一位貴女小聲嘟囔着,“你們何必高興的這麼早,有侯宛兒在,好事哪裡輪的到咱們?”
衆人皆知,侯宛兒乃是侯陽王府的郡主,她母親沈奚準與皇後裴氏、益王妃蘇氏又是好友,所以不論是皇後給太子選妃,還是益王妃給世子選妃,她們的第一人選肯定都是侯宛兒。
“侯宛兒隻有一個,不可能兩個都占了吧?而且她雖說是個郡主,但到底是個來曆不明的養女,尊她一聲郡主,不過是看在侯陽王府的面子上罷,真論起來,她身份還比不得你我貴重,說不準皇後和益王妃根本瞧不上她呢!”
有人附和道,“可不就是嘛,若皇後和益王妃中意她,恐怕早就定下了,哪裡還會在這裡說要選妃?”
言之有理。
衆人不禁多了些底氣,但又有人抱怨道:“不管如何,我早知就不該聽母親的,出門前我母親交代不許靓妝炫服,以免殿前失儀,我便僅佩了幾樣環飾,傅粉施朱更别想了。”
她身旁女孩連連稱是,想必也受了這樣的提點,“我來前看各家小姐打扮樸素,還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打扮的太過惹眼,但看現在……”
兩人齊齊搖了搖頭,萬分後悔衣服和首飾帶少了,這要真是遇上了太子選妃,她們光在打扮上就得落人下風。
一旁年歲尚稚的小姐聽了,忍不住插嘴道:“二位姐姐顔色出衆,即便衣裳素雅些,也仍是叫人移不開視線的。”
她一笑,臉頰上現出兩個深深的梨渦,倒是更讓人移不開視線。
見那兩個貴女神色逐漸不對,這個年歲尚幼的小姐的家姐連忙将她拽回身後呵斥,“覓兒!怎可這樣無禮!”
她穿着樸素,但奈何氣質如蘭,不僅沒為妹妹解圍,反而還招惹來更多視線。
看台上的席位也分官品等級,侯陽王府和益王府都居左上位,下面說些什麼隔得遠了自然聽不清,但是看清還是沒有問題。
沈奚準啧啧稱贊,“鄰家有女初長成,這兩個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好顔色,不曉得是誰家女兒。”
蘇粵安不常出門,自然不認得,倒是裴氏看了片刻後道,“若沒猜錯,她們應是太常卿周舍人家的,那對才貌雙絕,名動徐州的姐妹花了。”
沈奚準若有所思,蘇粵安卻是歎息一聲,“确實是個難得的美人,隻可惜年紀太小,注定與我益王府無緣。”
沈奚準問道,“這是為何?”
蘇粵安眉心帶着愁緒:“我這兩年身子不好,想讓雲兒早日成家。”
她年輕時産後染疾,拖拖拉拉已有十多年,天一涼渾身僵硬,連下地都萬分痛苦。
而大漢的男女成婚有明文規定,男子弱冠,女子則要行過及笄禮後才能嫁娶。現在劉貿雲已過弱冠之年,這周家小姐卻少說還要再等三四年才能及笄。
沈奚準無所謂的笑笑,“今日來的世家小姐衆多,你再多看看,總該有合适的。”
蘇氏眉心舒展些許,“準準說的是。”
這時鼓吏又突然攴鼓,鼓每攴一次,就意味着有人獵到了獵物,先前第一個出來的是益王府世子劉貿雲,這次不知又是誰,獵到了什麼東西。
衆人的視線一下都被吸引了過去,眼巴巴盯着獵場出口,果然不到片刻,便有一身穿武服的公子縱馬出來。隻見他馬鞍上綁了好幾隻山雞野雀,身後還馱着一隻羚羊,雖說滿載而歸,但着實沒什麼特别。
但這公子似乎不知在他之前就已有人拔了頭籌,還滿面春風同左右抱拳相賀,弄得看台上的貴女們一陣無趣,同身邊夥伴附耳低語。
“羚羊算什麼,還是雲世子更厲害,那可是野豬啊,比這大了不知幾倍。”
“可不就是,有什麼好神氣的,先前也沒見雲世子得意成這樣!”
“依我看呐,除非有人獵到熊瞎子,否則誰也掩蓋不了雲世子的風頭了。”
她們話音未落,鼓吏又再次攴鼓了,衆人複又望去,想不到再出來的還是益王世子。先前還讨論他的小姐們已經激動的捏住帕子,隻是這一次白歡喜一場,劉貿雲馬上空空如也,連身後箭筒中的箭也未少了一支。
“啊?”
竟是什麼也沒獵到,衆人不禁有些失落,但劉貿雲先前已有獵到野豬之勇,即使這次什麼也沒獵到,也不會遭人鄙夷。
不過劉貿雲顯然不是那種空手而歸的人,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什麼也沒獵到時,他突然從懷裡捧出一隻雪白的兔子來。
“……”
看着劉貿雲捧着兔子大步走向侯宛兒,方才那些還在冷嘲熱諷侯宛兒不如自己的貴女,可是羨慕嫉妒的要把牙齒都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