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近霜降,這幾日天氣變化莫測,乍暖乍寒,尤其是清晨和夜晚,濕氣重的厲害。
沈奚準雖然已着人開始準備新的冬衣了,可眼下還未送到,她隻好翻出去年做的舊氅給侯斯年頂着。
但其實侯斯年并不覺得冷,隻是不忍駁她一片好意,反而是他在沈奚準為他穿衣時趁機攥了攥她的手,果然十分冰涼,便暗暗記下要從宮裡要個太醫回來。
所以下朝後他便去了一趟太醫院,但不知為什麼,裡頭别說是太醫,就是連個抓藥的藥童都沒有,侯斯年不知這是出了什麼事,便詢問當差的内監人都去了哪裡?
那内監答道,原是狗監宮人失職,忘記關閉狗室,惹得裡頭的一隻獵犬跑了出來,沖進太液宮咬傷了龐夫人和一竿宮人,傷勢慘重,禦醫全都趕過去救治了,至于什麼時候回來還尚且未知,他們來換班時人就已經去了。
勘察黃河水系一事方才早朝時劉寡已經交由他與扆升,是以他明日就要啟程,這一去少說也要月餘之久,自是不能再前來請禦醫去王府的,而這些内監兩個時辰一班,讓其帶話也是不可能。
想到沈奚準冰涼的手腳,侯斯年覺得還是得找個靠譜的禦醫瞧一眼才行,思忖片刻,便動身去了未央宮。
劉寡正在天祿閣批閱奏折,近期來民間安定,若非有燃眉之急,他也顯少叫臣子來商議什麼了。
隻是往日日子安分,偏唯獨今日不美,太液宮突然出了狗咬人的意外,那邊沒眼色的宮人正在未央宮外哭了幾回,要他去看一眼龐子期,說是她們夫人快要不行了。
明明太醫院的人已來回禀說人隻是受了驚吓,還這樣一請再請,無理取鬧的樣子讓劉寡很是頭疼。
劉寡往日待女人還算溫柔,但那也僅限聽話懂事的,對于不知天高地厚的,他也向來沒什麼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