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好,”我有些狐疑地打量着他手上的迷你杯,“方便透露下這鑰匙哪兒來的嗎?”
蒂蒙愣了一下,“梅爾斯給我的。”接着他又焦急地催促,“沒有時間了,快!”
“我還是自己找路子離開吧,”我掃了眼不知道傳往哪裡的門鑰匙,“勸你也謹慎使用。”
眼看我要離開,蒂蒙心急地上前,一把拉住手腕,激活了門鑰匙。
肚子被勾子拉住以無法抵擋的勢頭塞進漩渦時,我聽見蒂蒙在耳邊喊道,“相信我,艾琳!”
我是不相信你嗎?我是不相信梅爾斯!
蒂蒙抓着我的手,同時握着門鑰匙。我們像一陣風似的向前疾飛,眼前什麼也看不清。我們被一股磁力吸着,然後雙雙跌落在一個木質硬物上。
啪哒一聲,門鑰匙落在邊上,接着慣性地向前滾,在身下物體的邊緣滾落。
我發現自己正跌坐在一張裝潢考究的木質長桌上,蒂蒙還緊緊拉着我的手。更糟糕的是,兩邊似乎坐滿了人。
“當心些,”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長桌的上首傳來,“可别摔壞了我的孩子。”
Fuck 我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主人,”梅爾斯急忙邀功,“這下可以向您證明這兩人一直有私情了……”
黑魔王眸子一轉,讀懂眼色的梅爾斯立刻不做聲了。
這時候我已經爬了起來,以單膝的姿勢蹲坐在锃亮的桌面上。
“你……”蒂蒙不敢在黑魔王面前吼出聲,憤怒漲紅了他的面孔。他死死盯着小人得志的梅爾斯,恨不得現在就上去掐死他。
“我有一件事想跟您私下說,”我打量着黑魔王,除了臉色實在難看外,他看上去跟平時一般無二,這讓我第一次對斯内普所謂藥效劇烈的藥劑産生了質疑。
“叛徒!”貝拉特裡克斯喊道,她似乎又恢複了些精神,一雙瘋狂的眼睛瞪着桌上的男女,“在背叛主人之後竟然還敢提出這種要求!”
穿着花哨裙子的女巫此時看起來宛如搞砸了表演的小醜一樣滑稽。貝拉不禁笑了起來,她之前怎麼會被這樣不入流的女巫壓得喘不過氣來。
即使有孩子又怎麼樣,貝拉想,黑魔王絕不是那種會因為子嗣而姑息叛徒的人。
“既然您沒時間,那我就直說啦,”我渾不在意地瞎扯試圖争取些時間,一邊暗暗打量着房間尋找可以離開的出口,“其實孩子是我未婚夫的。”
桌邊的食死徒們倒吸了口涼氣 ,沒想到今晚的事還能有反轉,同時心下不禁驚歎起艾琳的膽大包天,這女巫是真的沒見識過黑魔王的手段。
蒂蒙先是一喜,迅速望向身邊的未婚妻,但接着又一愣,他想起他們從沒上過床做過出格的事,又怎麼可能有孩子?
他呆呆地望着女巫的側顔,心下五味陳雜。也是在這時,他看見艾琳發絲末端的銀白色在迅速蔓延,霜似的銀色染滿了她的發髻。
幾乎同時,幾個晃了神的食死徒被控制着抽出魔杖朝黑魔王發起攻擊。
我控制着其中一個工具人接下了黑魔王射過來的魔咒,拉起還在發呆的蒂蒙跳下桌子就要往大門跑。
可惜沒跑幾步,黑魔王的身影就出現在大門前,從他的臉色看,今晚的事絕對沒法善了了,當然我也沒指望着能善了。
思緒飛快轉過,我腳步一轉,躍上一側的窗台,拖着蒂蒙跳出了窗外。
雖然沒見到黑魔王的失态很遺憾,但從目前看來藥劑确實起了效用。我能從同他交手的幾次經曆中感覺到,他今晚的施法速度要慢上了不少。
幾乎是同時,我們穿過窗戶時,它在身後被嚴實的冰塊封了起來。幾乎還能聽見黑魔王的怒吼,隔着冰窗從那一邊傳來。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拉着蒂蒙朝莊園大門飛奔。
“等等!”蒂蒙回過神時已經被拉着紮進了莊園外的林子裡。他望着銀色頭發的女巫,遲疑道,“我是不是見過你?”
她轉過身朝他微微一笑,“有過一面之緣,好哥哥。”
記憶回籠,蒂蒙恍然大悟,“你是!”他大叫道,“我妹妹,還有艾琳,你對她們做了什麼!”
“她們都很好,”她說,“我保證。”
“她們在哪?”
“上去,我帶你去找她們。”
“我怎麼确定你不是要害我?”蒂蒙壓下焦慮,用僅剩的理智遲疑道,“你是不是就是那個銀發的女魔頭?”
“女魔頭?”她好像是第一次聽見這種新鮮的稱呼,俏皮地歪了歪腦袋問,“我看起來像嗎?”
不可否認銀發銀眸的女巫有一張非常具有迷惑性的臉蛋,蒂蒙心想,一邊問道,“我要上哪?”
簌簌的聲音在林子裡響起,是追過來的食死徒。接着他看見了黑魔王陰郁的面孔出現在夜幕中,漆黑的眸子裡,目光瘆得可怕。
鋪天蓋地的綠光朝着他們飛來,确切說是朝他飛過來。
避無可避,蒂蒙絕望地想自己今晚大概是死定了。誰知下一刻一隻遮天蓋地的大翅膀伸展開來,擋下了絕大多數的咒語。
然後是一道接一道的熾熱火焰直沖趕過來的黑魔王。食死徒被火焰沖散開來,自顧不暇。
對面的人已經趁機上了龍背飛上了夜空。
“希望你會喜歡我送的禮物,”龍背上的聲音戲谑道,“親愛的丈夫。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
黑魔王陰沉沉地望着巨龍消失的方向,再一次被她逃脫以及藥劑帶來的那種沖動幾乎快要把他折磨得失去理智。
“主人,”貝拉特裡克斯挨近,“那是……假扮的艾琳·洛德?”事實上她已經從他的表情得到了答案,上面有隐約的憤怒,但沒有意外和震驚,顯然黑魔王早就知道這事了。
貝拉一下又頹靡了下來,心裡想的卻是果然如此啊。
“都回去,”黑魔王說,“我知道該去哪裡等她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