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蒼剛給這仨孩子辦完入境手續回來,就看見他們仨跟三隻小蘑菇似的圍在一起,頭碰着頭,不知在交流什麼。
她擡高聲音:“怎麼了?”
兩個少年完全沒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應星轉頭求助:“大師姐,景元他吃了顆咱們家的糖,就變成了這樣!”
我是不是闖禍了?
但這糖沒毒啊!這批糖還是從朱明離開前丹楓做的那一批,在空間鈕的封凍效果影響下,絕對不存在變質的問題。
曉蒼單手把景元拎到眼前觀察片刻:“是薄荷糖吧。那個算是咱們朱明特産,外地人一般吃不慣。”
她攤開掌心,示意景元先把口中含着的糖塊吐出來,然後反手掏出張幹淨的手絹,給他擦掉臉上的眼淚和鼻涕:“那邊販賣機裡有奶糖,星星你給他……”
這時,曉蒼感覺自己的掌心被拱了一下。觸感細膩微潮,是孩童嬌嫩的臉頰。
小貓崽子鼻頭還紅着,眼睛裡還有水光,但一邊龇牙咧嘴一邊嘴硬:“我……嘶……我沒事了……嘶……不用管我,繼續您今天的計劃就可以。”
“你這樣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曉蒼抽抽嘴角,“行,尊重你的意願。星星,月亮,走這邊。”
我記得舜華身邊孩子多,本身也嗜甜,手邊習慣常備着糖水來着。小景元不想搞特殊,我又不會哄孩子,那就直接去找舜華幫忙吧。
曉蒼不确定地想:狐人幼崽和天人幼崽,區别應當,不大吧?
中軍帳中,舜華進行了一個戰術後仰:“這不是景明家的孩子嗎?大師姐你欺負他了?”
小心回頭那個小心眼子來打擊報複啊!
“沒欺負,給他喂了個糖而已,不幸翻車。”曉蒼把景元揣在自己懷裡,看向舜華,“我記得你會随身帶糖水來着。給他來點?”
“什麼糖能把我們小雲騎搞成這樣呀。”舜華無奈地笑了一下,起身去小櫃中翻找了起來,“别跟我說咱們朱明現在的特色變成黑暗料理了?”
聞言,旁邊陪坐的應星和丹楓對視一眼,心虛地摸摸鼻尖。動作幾乎同步,恍若雙生。
景元抱着舜華翻出來的熱奶茶擠到應星和丹楓之間灌了起來,大有在此一醉方休的架勢。而舜華則好奇地嘗了一下曉蒼掏出來的,剛才給景元喂的薄荷糖……
“這藥配得不錯。”她動動眉毛,“小青龍配的?”
“不然呢?我藥理也就學了個基礎。還有,他現在是‘丹楓’。”
曉蒼敲敲桌面,将舜華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你的魔陰,要不要讓他治治?”
“别吧,我現在這情況,他再治也不過是臨終關懷。”
舜華把自己往鋪着厚厚毛皮的躺椅裡又團了團:“既然師姐你來了,那我就歇着了哦……咱們小應星跟着你走,景元和丹楓你打算怎麼辦?來個章程,我現在給你寫調令。”
“這我可拿不準,問問他們自己吧。”
曉蒼打了個響指,見那邊三個孩子都看了過來,才介紹起這邊的情況。
北邙戰線以護衛艦“北邙”為中心,于曜青主艦左翼,以鋼鐵洪流在此鑄造了一條常存不滅的長城。不同于傳說中帝弓司命登神前曾駐留過的右翼“南谯”,左翼“北邙”與朱明相親,曆來是工造司的自留地。
在一代代天工匠人的努力下,這裡的星火從未熄滅。有此長城在側,從無外敵能從此處突破,進犯仙舟曜青。
“這裡打主要打機械守城戰,對戰略水平要求很高。當然要是真的開戰身先士卒的将領也不能少。”
收到曉蒼的目光後,舜華會意地調出北邙戰線的立體投影,接過了接下來的解說工作。
“曜青全民尚武,萬衆皆兵。六司六禦雖有職能分工,但受民風影響,哪怕是太蔔司的策士,同未進入‘月狂’狀态的步離人一對一時也不會落入下風。”
在這種背景下,曜青的工造司受命鎮守左翼戰線,好像也就沒那麼……顯眼了?
反正在目前逐漸轉化為全員武力派的朱明仙舟的襯托下,曜青不過是讓工匠獨立去鎮守一條戰線而已,倒也算不得太離經叛道。
……雖然在羅浮看來,這種事還是很離譜。
“不管如何,工造司做到了,而且做得還不錯。”
應星攬過景元的肩膀小聲解釋:“大師姐在仙舟天工榜上位居前五,且在工造司中有大工正的銜職,同時她在雲騎軍中也能獨領一軍。舜華姐是曜青的司砧,但她也是曜青僅次于塗玖将軍的三位副将中的一位。從領司砧之位起,她已鎮守北邙戰線五百年。”
她們的存在,使得應星的心中有野望燃起:也許,我可以不僅做一個主管後勤的工匠,而是親身殺敵,為我的家鄉,複仇?
而這次來曜青,便是大師姐送到他手中的一個機會。
我必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