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嵘想什麼，周嶼并不知道。

他在想江魚和夏栀在手機上聊什麼，他覺得是在蛐蛐他，不怪他多想，實在是車裡一直很安靜，兩人又坐那麼近，還一人拿一個手機，他又不瞎。

幾分鐘過去，周嶼越發想知道兩人到底說了他些什麼，夏栀一直在笑不奇怪，奇怪的是江魚那會也突然彎唇笑了下。

江魚看着手機屏幕上夏栀發來的消息，

【周小少爺怎麼感覺跟傳聞不太一樣，好像哪裡有點...搞笑。】

江魚就是看着這句忍不住笑了一下，她也覺得他好像有點搞笑因子在身上，她還以為是自己笑點太低了，不過

但不等她回，夏栀已經又發來一條。

【白天的視頻你沒看，他眼神超兇。】她其實看了，确實很兇，尤其是擡頭的那個眼神。

江魚正打字，又是一條。

【不過沒想到周家人還都挺平易近人的，但是你們什麼時候‘暗度陳倉’了，他怎麼知道你不吃魚，坦白從寬，抗拒完蛋。】

江魚手頓了頓，收斂笑容，把字删了，回複，【掃墓那天遇到的，一起吃了頓飯。】

夏栀停了幾秒才回，【下次記得帶上我。】

【嗯。】

“到了。”周嶼停車，出聲。

江魚聞聲擡起頭，一下對上後視鏡裡男人的眼睛。

兩人沉默對視，夏栀還在打字，慢半拍擡起頭，轉頭一看窗外，哦，是她到了。

她推開車門下車，一邊道：“我走了魚魚。”

江魚點頭，夏栀剛想跟周嶼也道個謝，雖然是沾了江魚的光，但能坐周小少爺開的車，也不容易，但不等她開口，車子已經跑出去幾米。

夏栀：“......”把打好的字删除，夏栀語音轉文字叽裡呱啦發了條消息過去。

車子拐了個彎，又停下。

兩人又在後視鏡裡又對視上，周嶼開口：“坐前面來。”

江魚剛要說話，手機振動了下。

低頭看，手機上夏栀剛剛又發來條消息【魚魚！這男的沒禮貌，不能要！】

【不過你能不能把錢騙出來，我想當富婆的閨蜜，今晚的飯還挺好吃的。】

江魚忍不住輕彎唇角，但是他又不是她的，她要什麼。

周嶼看着她的笑，有點甜，他問：“又說我什麼了？”

江魚擡頭，眼神疑惑。

周嶼輕聲哼笑：“你倆說了我一路了吧。”

江魚收起手機，不承認，隻說：“沒說你。”

“罵我了？”

“......”

“坐前面來。”周嶼又道。

“不去。”江魚拒絕的幹脆。

“你把我當司機。”

“......不是你開的後車門。”

“......你坐前面我有話跟你說。”

“後面能聽見。”

長達三秒或是更久的安靜，兩人在鏡子裡無聲對峙。

片刻後江魚移開視線，轉頭看向窗外。

車子停的地方旁邊是個路燈，路燈下走過牽着手散步的一家三口，小姑娘梳着兩個小辮，一邊手拉着一個人，走路時頭發一晃一晃的，很是可愛。

看着人離開，江魚道：“還走嗎，不走我下來打車。”

“......你幹嘛老是防着我。”周嶼也掃了眼窗外，邊啟動車子，邊開口，他聲音裡帶着點無奈和憋屈。

“沒有。”江魚依舊語氣如常道。

周嶼又看了眼後視鏡，果然他聽見江魚又說：“我也一樣防着别人。”她本意是想說他跟别人一樣，沒有特殊。

但周嶼聽完卻突然笑了，他“哦”了一聲，說：“那我就放心了。”

後視鏡裡沒有他的眼睛，但他聲音裡帶着隐隐的笑意。

江魚看着他的後腦勺，片刻後轉頭看向窗外，這人真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