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慌張就是沒有慌張,他不承認自己的表演痕迹太重,也不想承認自己确實因為意境裡蕭沉那個沒能得手的吻,下意識不想和箫浮接觸。
“沒有,你想多了。”
“蕭沉說約你打籃球你不去,晚上還發微信和我哭,問我是不是和你絕交了。”箫浮光是想起語音裡屬于自己的聲音用哭腔質問自己,就覺得恐怖如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行了,大熱天的,别在這兒坐着了,你真不熱?”周起燃岔開話題,希望箫浮比後桌更識趣。
箫浮挺識趣的,說:“我不熱。”
還坐在花壇邊,滿手心都是汗,揪着花壇裡的葉子玩。
他臉都熱紅了,周起燃看得心驚肉跳,别一會兒中暑了……
“你快跟我走吧,你跟我走,我不躲着你了。”周起燃上前去拉他,一臉糟心樣,小屁孩就是難管。
但,因為意境裡一個幾乎虛無的吻就這樣扭捏,也不是周起燃的風格。
他不希望一直那麼和箫浮不尴不尬,各種因素下的不希望。
他說,“我不躲你了。”
“等下,”臉都熱紅的箫浮臉更紅了,喘了兩口氣,低着頭很不好意思地說,“我、我腳扭了。”
周起燃:“……”
大少爺,以後有事兒請直說,好麼?
“我公主抱你吧,怎麼樣?”周起燃好笑地調侃他,可話音未落,不遠處的籃球場上,球員們忽然大呼小叫起來。
嘈雜的聲音裡,一句模糊的“快躲開!”剛觸碰周起燃的耳膜,他便反應迅速地伸出手,五指緊繃着拍開飛來的籃球,同時用另一隻手按住高一些的少年的頭,往自己肩上靠。
箫浮下意識閉上眼,鼻腔裡滿是另一個人的氣息,這人沒怎麼流汗,前一晚洗澡的沐浴露香甚至一大部分都很好的留存在本人身上,像是過敏源,箫浮一下子就感覺自己不能呼吸了。
怎麼能那麼好聞。
好喜歡。
是不是對他過敏啊,為什麼頭好暈。
草,我喜歡他麼。
不想起來。
頭好暈,要死了。
草。
箫浮耳邊全是耳鳴聲,整個人軟綿綿地被周起燃按在懷裡。
“我草,兄弟沒事吧!”球場上的幾個男生小跑過來,緊張兮兮地看着還埋着頭不知死活的箫浮,“他,他沒事吧?”
周起燃聞言拍了拍箫浮的頭發,剛開口,少年就直挺挺地把頭擡起來,整張臉跟烤紅薯似的,甚至蔓延到了脖子,還有要繼續往下走的趨勢。
“沒事。”他逞強了一下,又想起周起燃之前和他說的話,中氣十足地大喊“不要公主抱我!”
周起燃:“……”
衆人:“……”
周起燃想哄他:“好好好,不公主抱,咱們先走。”
又一次的,箫浮在沒聽完他說話,就一頭又紮進了他懷裡,周起燃頓時覺得肩膀溫熱一片,不清楚是箫浮的臉太燙,還是别的原因。
“喂,起來了。”周起燃心裡有種很莫名的感覺,好像挺喜歡他這麼靠着自己,但又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箫浮沒動作。
周起燃在衆人直勾勾的目光下不好意思地笑笑,尋思着,箫浮是不是腦癱了,怎麼不起來。
但是肩膀上的溫度好像也越來越燙了。
我草。周起燃忽然有了一個想法,這小子不會是中暑了吧!
他忙抓住箫浮的肩膀,把人推起來,就見祖國的嬌花已經被曬蔫兒了,有氣無力,渾身柔軟,像是一灘任人宰割的爛肉!
衆人大驚失色,轉頭一個人喊老師,周起燃直接彎腰,一把抄起箫浮的兩條腿,在大部隊的護送下,把箫浮抱去了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