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行……”男人大約從未那麼失禮過,哭喪着臉,扯毛巾的手背赫然爆起青筋,踩着拖鞋猶猶豫豫地去開門。
門被撞開的最後一刻,男人總算慢騰騰開了門,門外的士兵原本滿臉戾氣拔刀便要砍,卻見屋子裡的男人正是房主,且穿得衣不遮體……
甚至隻圍着一條毛巾。
士兵:“。”
士兵氣急敗壞,“你怎麼這樣就出來了!”
“我、我剛才洗完澡出來……”
“剛剛怎麼不出來開門?”士兵眼睛一橫,冷漠地逼問道:“是不是屋子裡藏人了?”
男人背起顫抖的手,臉上擺出恰到好處的疑惑,“啊……?衛兵大人,我家就我一個人。剛剛不來開門,實在是因為……我沐浴露還沒沖掉呢,怎麼好頂着一臉泡泡來開門。”
士兵不依不饒:“你這會兒不也連衣服也沒穿就來了?”
男人:“……”
男人抿了抿唇,苦哈哈道,“這個……”
“算了,查下一家。”
·
浴室内,周起燃把沈對的衣服脫了下來。
俊美的青年有着一副非常健康的身體,肌肉線條流暢,皮膚白皙,鎖骨凹凸有緻,煞是好看。
沈對皮膚太白,以至于後背的傷口格外明顯,周起燃在他背後坐下,單手扶住沈對的身體,一隻手摸到背上的傷痕。
雪白的皮膚下,一抹凝固的暗紅血液猶如盛開的彼岸,一朵朵攀附在他的半邊身體。
長長的利箭幾乎有三分之一埋入沈對的身體,快要将他刺個對穿。
周起燃捏着箭,深色冷色的精神力交錯着從掌心源源不斷傳入沈對的體内,火屬精神力讓沈對偏冷的體溫重新回溫,冰屬精神力則凝固在他傷口處,治愈他的傷口,也有效的止了血。
但要把箭拔出來,不是一項很容易的事,更何況,這是在意境裡,意境裡的一切都是病患的内心世界,包括意境内的病患本人。
他這要是處理不好,沈對精神力受損,回到現實,輕則病一場,重則精神受損,要麼患上更嚴重的精神疾病,要麼智力退化變成傻子。
當然,這一箭……沈對是免不了要在病床上躺幾天了。
周起燃啧了一聲,他對治療箭傷完全沒有把握,隻知道先止血,之後……之後該怎麼辦?直接拔出來?還是……
周期日猶豫不決,但越是猶豫,這傷持續的時間就越會影響沈對的精神。
如果一口氣拔出來,然後迅速用精神力恢複肉傷,大約可以。周起燃心一橫,握住箭身,用力一拔,隻聽沈對再昏迷中也難以忍耐地悶哼一聲,利箭應聲而出。
同時,溫熱的液體從□□汩汩流出,周起燃立刻伸手捂住傷口,耗空精神力将沈對的傷口修複。
隻是沈對傷的太重,他的精神力并不足以讓沈對完全恢複。
周起燃精神力虧空,腦子瞬間變得昏昏沉沉,他收回手,瞧見那□□愈合了個徹底,隻是留了一塊黑漆漆的疤,醜得很。
再仔細看,模糊的視線裡,青年後背溫熱的液體極為緩慢地流動着。
黑色的血液……?
精神力耗空的滋味不好受,周起燃此刻虛弱至極,他垂眸看着掌心黏糊糊的黑色液體,又聽見大門傳來的動靜。
好像是士兵走了,男人逃過一劫,也就回來了。
眼下他和沈對都很虛弱,沈對更是昏迷不醒,他得先把男人處理了,否則着家夥忽然把他們供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周起燃想着,正要行動,身子卻一軟,一下子坐回沈對身邊。
卻見原本昏迷不醒的沈對不知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大約也是剛醒,腦子也迷糊,下意識接了他一下,半瞌着眼垂眸看他,半晌吐出一個字:“……你……”
沈對話沒說完,隻聽男人走到浴室門口,顫顫巍巍地開口:“那個,我現在……啊?”
他瞧見浴室裡的光景。
坐在地上的陌生青年神色恹恹,懷裡抱着那個剛剛還威脅他,如今卻陷入昏迷的青年。
聽見動靜,陌生青年擡眸看了過來,下一刻便将懷裡人抱了起來,越過他放到已經轟塌的床上。
男人擦了一把冷汗,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見青年轉身一記手刀,他翻着白眼就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