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往北邊的高鐵一路馳騁,窗外的風景時時變化着,看久了便失去新鮮感。
給家人報完平安後,秋威放下手機揉揉發澀的眼眶,感覺視野有些晃動,她急忙從背包裡掏出備好的藥水。
這是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熬制成的大瓶黃漿,喝下可以短時間屏蔽天眼,不過味道酸苦腥辣實在是倒胃口。
秋威捏着鼻子噸噸灌了兩口,感覺自己好像喝了巫婆的毒湯,忍不住又把秋銀升拉出來,在心裡痛罵幾輪。
其實她對這次行程很抗拒,以前出去遊玩不是有家人陪着,就是和朋友一起,像這種獨自遠行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倒也不是害怕,隻是有些不适應,此次出行要面對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而她作為萌新玩家,對前景一片迷茫。
但是,就因為自己什麼都不懂,才要努力去學習了解,既然命運已經向自己提出了問題,那她必須找到最完美的答案。
秋銀升的窩點安置在一個名不見經轉的小城鎮裡,屬于後發展起來的地方,最典型的特點就是建築風格的兩極割裂。
一個小城既然通了高鐵,那相應的配套設施肯定會跟着上來,所以火車站,市政府,學校,大型商場,公園該有的都有,建得也很漂亮大氣。
然而,當你路過這些漂亮的公共建築,順着柏油路走進巷子裡時,便會發現高樓背後全是一排排的紅磚瓦房,好似是兩個時代的景觀強行拼湊在一起,形成了非常有趣的建築風格。
“富強巷315号,嗯……應該是這裡了。”
重新規劃的城中村,道路平整環境良好,看起來十分的整潔舒适,每個院門上都有貼好的編号,按着導航很快就能找到目的地。
當當當——秋威敲響了院門,等着裡面的住戶來開。
不一會,頭頂傳來了電子的刺啦聲:“中午時間不營業,三點半以後再過來吧。”
原來是門檐上統一安置的可視聽攝像頭,看來小地方也有了大發展,秋威急忙擡頭說:“我是你師傅派來的,她應該有跟你講。”
院裡很快傳來腳步聲,大門被人拉開,後面站着一個短發瘦高的白淨少年,穿着寬松的T恤和大褲衩,腳下是雙豆豆鞋。
見到秋威後,少年眼睛一亮,興奮地接過她的行李箱道:“啊!你就是師傅的姪女呀,果然大城市的人氣質就是不一般,我叫嘉百,你以後就叫我阿嘉就行,快點進來吧!”
在阿嘉熱情的招呼中,秋威好奇地走進了自己接下來要生活的地方。
這是個被分隔出來的小院,除了北面的一排正屋,并沒有多餘的房間,西牆處用石棉瓦搭了個簡易的車棚,角落放着一個大鐵籠,估計是安置傑子的,剩下就是空蕩的院子。
秋威跟在阿嘉的身後,進到了正房的客廳,怎麼說呢,和空蕩的院子相比,内屋也保持着同樣簡陋的風格。
客廳裡除了老舊的沙發電視茶幾三件套,幾乎找不到其它的大型家具,這就導緻許多東西沒地方收納,隻能随意擺放在地上,顯得屋裡十分雜亂。
阿嘉讓秋威先坐沙發上,然後不好意思地收走自己團上面的髒衣服,接着去廚房冰箱裡拿了飲料給秋威喝。
“你是叫秋威對吧!那我以後就叫你威威姐,師傅跟我講過你,說你這人非常鬼……聰明,是個當祭司的好苗子,你對祭司了解嗎?“
秋威搖頭。
阿嘉搬凳子坐她身邊開始講解:“不清楚很正常,因為現在不屬于祭司的流年,所以我們隻能在暗地裡生存。但你可不要小瞧了這職業,祭司要學習的知識包羅了世間萬象,你能從裡面找到任何你想要的答案,屬于非常非常厲害的一種神術,你要是入了我師傅的門當祭司的話,就得從——”
“我沒有說要當祭司。”秋威打斷她道:“我來這裡,是因為自己沾染上了髒東西,需要學習一些可以防身的技法,并不想入你師傅的門,也不準備當祭司。”
“啊?”阿嘉臉色一變,遲疑地看着對方說:“你不當祭司,我們怎麼教你本事,這些東西可是概不外傳的。”
“這是你師傅答應我的事,不信可以問她。”秋威搖了搖手機解釋。
智能手機!阿嘉的目光頓時鎖定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東西,繼而一笑道:“啊,那沒關系!等我師傅來了再說,要不你先來安置一下自己的行李吧,房間比較少,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暫時睡師傅這屋。”
農村的大通房沒啥可布局的,除了中間的客廳,左右各隔開兩間屋子,因為隻有一面向陽,所以陽面的卧室隻有兩間。阿嘉占一頭,秋銀升占一頭,另外倆陰面房間,一個做廚房,一個空置成了雜物間。
秋威打開秋銀升的房間一瞅,頓時沒了要進去的欲望。
秋銀升塊頭大代謝也快,加上她邋遢不愛幹淨,導緻分泌旺盛的體脂在皺巴巴的床單上留下一大片油漬。地上堆積着各種裝備,髒衣服臭襪子随處亂丢,黑色的狗毛粘滿肉眼可見的地方,就算開窗通着風,也能聞到獨屬于秋銀升身上的狗味。
默默關上房門,秋威轉身問阿嘉:“還有其它的房間嗎?”
“怎麼了,不想睡我師傅屋啊?”阿嘉撓撓頭搞不懂秋威的意思,她在這個環境呆習慣了,根本察覺不到秋銀升的邋遢,隻好指指旁邊的雜物間說:“倒是有一間閑房,不過好久沒住過人,所以有些髒,你看看可以不。”
有了對比,再看雜物間,秋威頓時覺得滿意許多。此屋雖然光線暗面積小,灰塵和雜物較多,但收拾一下還是能住人的。
秋威想在天黑之前,把屋子打掃幹淨,阿嘉在旁邊裝模作樣地幫了兩下,然後就按耐不住地跟秋威要來手機,回自個屋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