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疾比夏景和晚星的想象中更加複雜,此類疾病變化多端,且恢複極慢,現有的所有藥品都隻能起臨時壓制的作用。棘手的是,每個不同基因的人,會有不同的疼痛反應。
這是夏景從醫以來,從未見過的疾疫。
在接觸過程中,她和晚星都感染了。好在提前準備,有着藥物的壓制,他們的生命特征沒有受到大的影響。
之所以這樣用心拼命,是因為除了歐文藍諾的原因外,還有個特殊的發現。
她們在山中科研隊遺址發現彙銳集團的痕迹,既然有彙銳的參與就有光濟。她似乎是在一個瞬間豁然發現這次事情背後可能會有更多相關的真相。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呆在法國是很安逸,可是這樣看着同陣營的人一個一個失蹤或死去,她實在日夜煎熬,難以靜寂。回美的事情會逐漸讓更多知情人知曉夏景還活着,而立蘇岩事情傳出去後,則會立即将夏景公開曝光,一切的一切都會迅速接踵而至。
她們讨論研究了一整晚,從黑夜到天明,每一個方案都在腦海中試過。晚星沒有全和國内共享已知,而是按夏景的意思,全部流程都由個人完成。兩人忙碌在寂靜的夜裡,忘卻了時間。
山間風大,像有人在深夜中怒吼。
風衣被吹的飄動,夏景在高坡上望見晚星的身影。
和她一起坐在石頭上,夏景攬住她的肩:“怎麼樣,沒事吧。”
晚星的長發拂動在黑夜的星光下,她笑着搖頭:“沒事,一切正常。你呢。這樣幾天像在火海裡來回穿梭一樣。”
夏景撇嘴,漏出苦澀的微笑:“我其實很久沒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了。在法國幾年太安逸,差點忘了自己應該怎麼做,終究要回來的,這樣快速進入狀态也是好的。”
“辛苦了。”晚星溫柔地說道。兩人并肩而坐,望着遠處黑暗的山間,吹着冷風。
“這幾天回來我才真正的感受到,你是多麼的不易。”夏景感慨地說道:“原來“前線作戰”是這樣的難,每天那樣累,還會提心吊膽,瞻前顧後
。真正辛苦的,是你才對。”
晚星如同是她心中默默無聞的英雄那樣
也是她們整個陣營的英雄。
聳了聳肩,晚星笑道:“千萬不要論功行賞,
我隻是認為,跟你在一起是真的能漲知識!
這幾天就像行軍打仗一樣,看着累,但我們在做大事,感覺很刺激!”
夏景被這言論逗樂,兩人在風中齊齊大笑。
夜空點點星光璨動她的眼眸,她突然好想
好想莫瑤。
夏景低下頭眼神掩埋在黑夜。
那仿佛上一輩子的往事,紮根在此生的心底。她就算是死,也難熬回憶,何談忘記。
壓抑着情緒,夏景擡起頭看到晚星在黑暗中打開震動的手機。
是Facetime。
屏幕上,杜蘭特慵懶的神态認真的望着眼前的人。
“你為什麼還沒休息。”晚星瞪大眼睛,又想笑又有些生氣。
“你沒有給我視頻看你安全回來。”杜蘭特聲音很小的回答。
“我記得已經給你發去了短信。”
“沒有視頻。”他固執地回答。
晚星無奈,湊近視頻仔細地看了裡面的男人
:“你在球館沒回家…”
“在家裡球館。”
“吃飯了嗎?”晚星立刻問道。
那頭杜蘭特沒回答,也相當于已經回答。
很好。晚星握着手機神情立刻嚴肅起來
在她問出那句話時,就已經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深夜在球館,他一定又趕走所有人自己在家胡鬧,晚飯也不會吃的。
她能一眼看穿。
溫軟和善的女孩突然認真又擔憂起來,夏景忍俊不禁,仔細看着兩人相處得點點滴滴。
“明天我可以去看你麼,Elaine。”
情緒的博弈過後,晚星歎氣:“這裡離金州很遠,你這樣來回穿梭時間都會浪費在路上。”
她耐着性子和他好好解釋,想試圖合理勸說。隻不過可能是知道對面男人是個感情用事的人,所以也沒太大勸說成功的希望。
事實上,金州離這裡還真不遠,至少比克利夫蘭近多了…
為了寬慰他,晚星沒有說太寒涼的話,答應她會好好吃飯了,她也答應他允許過來找她。
這樣的溫情許久未曾體會過,在法國時裡修斯和卡圖深愛,她偶然見過兩人相擁。在寒冷的現實生活中,難得的溫情畫面如同奢侈品。
“Kevin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挂上電話,夏景感慨萬千地看着她。
很顯而易見,杜蘭特眼裡心裡都是她。
晚星一愣,低下頭輕聲一笑:“是。”
過了會她擡起頭看着
黑夜裡的山:
“那時我剛回美國,除了萬惡的國内任務,可以說是身無分文窮困潦倒。那種窮,不僅僅是錢财,還有孤單和害怕。”